桂王嗯了一声,走了。
“说什么了?”杜九言和跛子对视一眼,两人进了房里,就见青岩散人已经被打的鼻青脸肿,出气多进气少,杜九言推了推青岩散人,问道,“你和王爷说什么了?”
“呵呵……”青岩散人笑了笑,睁开一条眼缝道,“都来问贫道,贫道如何知?”
说着,闭上眼睛咯咯笑着,“要热闹喽!”
“热闹喽。”
杜九言也想打他一顿,可一看他这德行,估计再打两下就真的死了,她和跛子道:“让银手来问问。”
“我去找他,”跛子指了指院子,“你在这里等会儿,我的人在四周,别怕。”
杜九言到院子里来坐着,淡淡地道:“没事,有危险我也不怕,最多再死一回。”
“怎么突然这么消沉,这不该是你的样子。”跛子凝眉。
杜九言摆手道:“偶尔消沉一下,亢奋太久容易累。你去喊银手吧。”
跛子去找银手。
杜九言靠着椅子,脚搭在院墙上,来回的摇着,面色看上去很轻松,可心头却凉凉的没有半分暖意。
她有种直觉,事情查到最后的结果,一定不是她想要的。
青岩散人说是桂王的至亲,他的至亲还能有谁?太后娘娘,赵煜还有……靖宁侯府。
所以桂王才会这么生气吧。
“头疼!”
她很想抽身,甩了膀子就走,可现在看来,就算她想走,她身边的人也走不了。
“要不,打晕了带走?”杜九言嗤笑一声,她已经不是那个初来时看谁都是拖油瓶的杜九言了,也不是那个一心只想出名头的杜九言了。
挂念的人太多,心里住的人也太多。
她没有办法甩着胳膊,拔腿就走。
“不要那么残忍啊!”杜九言嗷嗷叫了半天,“请对我温柔点啊,毕竟我也是仙女啊。”
她一个自言自语嘀咕了半天,一回头就看到跛子和银手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门口,两人都看着他,神色里满是担忧和愧疚。
“干什么?来了也不吱一声。”
“九姐,”银手大步过去,一把抱住杜九言,心疼地道,“九姐,不管生什么事,我们都在您身边。”
“要跑路……”银手看着她眼睛黑黑亮亮的,满目的坚定,“我们一起跑,回邵阳去盐山,我们永远都在你身边。”
杜九言心头温暖,颔道:“知道了,要是结果是我不想要的,我们就跑路。”
“嗯。”银手道,“以我们的本事,无论去哪里都会过的很好。”
杜九言颔,“你去看看青岩散人,认一认是不是他。”
银手颔去了房里,。
跛子站在杜九言面前,无奈地道:“你在胡思乱想什么?”
“你和我们一起跑吗?”杜九言起身,笑看着他。
“跑啊,”跛子摸了摸她的头,“还要买一匹好马。”
余生,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不管你是杜九言还是桂王妃……
爱而不得最好的结局,就是这样了啊。
能看着她高兴的生活在周围,能每天看到她,哪怕她对他并无男女情,他也满足。
师父说,他们不能有感情,因为注定一生是个影子。
如果是影子,他愿意做杜九言的影子。
“哈哈,”杜九言笑了,道:“那肯定没地儿去,王爷必定要带着我们去广西的。”
她说着朝房门看去,银手喊道:“九姐,跛子哥,你们来。”
杜九言进去。
跛子看着她背影,她背影里透着一股难言的无措和慌张,他眉头徐徐蹙了起来。
杜九言进了房里,银手站在床边,青岩散人用力睁开眼睛,看着银手,不敢置信地问道,“你,是潘有量的儿子?”
“我是,”银手看着他冷笑一声,“当年,在御书房的偏殿中,你让我吃绿豆糕,让我出宫,将我丢进水里。”
“你说我是不是潘有量的儿子。”
青岩散人满脸的惊愕,摇头道:“不可能,你不可能还活着。”
那么小的孩子丢进通河里,怎么可能还活得了?
“你既然知道我是潘有量的儿子,就应该知道,潘氏擅治水,我们岂能没有好水性。我从小就受父亲的训练,猛子下水的时间,比河工都要久。”
青岩散人面色微变,道:“倒忘记这一茬了。”一顿他又盯着银手,道,“所以呢,你还活着还记得那天你听到的话?”
“他记得,”杜九言盯着青岩散人,“害怕吗,他都记得。”
青岩散人不相信,“不可能,一个六岁的孩子,过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还记得那天的事情,和那天说的话。”
“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