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怀柔的山里北风呼啸,有的地方雪还没有化开,落着一块的银白一块的深黑,有人影子飞快地跑动着,穿梭在林子里,径直跑到山腹的位置,跳下山沟,停留在古墓前面,左右看看没有人,迅速用石头敲响了墓门,塞了一张纸在缝隙里,随即又折返消失在山林间。
等那人一走,从林间的树梢上跳下来个黑衣人,将夹在缝隙里的信取走,也迅速消失在林间。
……
小萝卜趴在陈朗的身上昏昏沉沉地睡着,陈朗摸了摸他的额头,和花子道:“你问问你九哥,还有多久到?”
花子应是,趴在窗口问道:“九哥,还有多久到家?”
“半个时辰,小萝卜还烧着吗?”
花子点头,道:“额头还滚烫的。”
“那我们走快点。”杜九言催着马。前两天下雪,小萝卜一高兴,和花子在雪地里打滚,闹的一身的汗冻着了,晚上就开始烧,中间停下来看过大夫吃了药,他们停了一天,可一直在客栈也休息不好,就一早起来往京城赶。
等回去好好休息两日应该就没事了。
陈朗给小萝卜喂了点水,又掀了一点车帘,车外的景色对他来说都不陌生,一别十多年,再回来却已是物是人非。
他叹了口气,靠在车壁上,视线朝很远的地方投去。跛子赶着车,回头看着他,问道:“先生忐忑不安?”
“有点。”陈朗道,“给我个面纱,我裹着脸吧。”
跛子颔,从怀里拿了个黑色的面巾出来,陈朗折好将半边脸裹起来,露出一双眼睛,问花子道:“这样认得出我吗?”
“我肯定认识的。”花子笑嘻嘻地道,“先生就是露出一双手,我也认识的。不过不熟悉先生的人,肯定就不认识了。”
陈朗无奈而笑,道:“一会儿马车进了王府,我就不出来了,总归好点。”
“王府里有谢公公。您认识谢公公吗?”花子问道。
陈朗点头,道:“认识的,但并没有深交。当年他在坤宁宫当差,只有两次去找桂王爷,见到过我。”
“如今我这般模样,苍老又毁了原先的容貌,应该认不出了吧?”
……
九江王府中,桂王和九江王在宴席室里喝酒。九江王掀开帘子朝外看了一眼,道:“天气阴沉下来了,看样子要下雪了。”
“嗯。”桂王躺在软榻上,手里拿着酒壶,淡淡地道:“今年的雪不多,明年的收成可能不太好。”
九江王回头看着他问道:“还有这样的说法吗?要开春了,现在再下雪就是瑞雪了啊。”
“希望能好吧。”桂王道,“要过年了,却感觉不到年味啊,我记得小时候就盼望着过年。”
九江王给他倒酒,桂王一口饮尽,闭着眼睛眉头微蹙,眉宇间隐隐透着一丝不耐和烦躁。
“是啊,还是小时候比较好。”九江王道。
桂王忽然睁开眼看着他,问道:“三哥,你没有话和我说吗?”
“怎么?”九江王面色一瞬间微变,又迅速恢复,扬眉道,“你是有话要问我?我倒是不知道要和你说什么。”
桂王起身,执壶给九江王倒满了酒,又给他倒满了酒,道:“你觉得,我是什么样的人。”
“赤子之心,善良真挚!”九江王道。
“我傻吗?”桂王问道。
“不傻。相反,你是我们兄弟里最聪明的那个,若非你心太纯善……”九江王说了一半,其实,他们都懂,因为桂王最小,所有人都宠爱着他,他无忧无虑地长大,他不需要去感受不如意和黑暗,所以,他的纯真一直都保持着,从未磨灭。
“嗯,我心底很纯善。若不然我小时候早就死过很多次了。”桂王道。
九江王一惊,不解地看着他。
“有人在我小的时候就要杀我。我认为是你们其中某一人的外家。”桂王看着九江王,“我一次次的避开险境,我拼命地对你们好,我不想死更不想死在某个哥哥的手中。”
“三哥。”桂王问道,“你没有话和我说吗?”
九江王紧紧抓着杯子,指尖冰凉抖。
“从九言离开到今天,我在你这里住了四十六天,我等了你四十六天。”桂王道,“还有十三天就过年了,我不想把这件事再带到新年里。”
九江王放了杯子,盯着桂王语气冷静,“墨兮,你……什么意思。”
“我没耐心了。”桂王道。
九江王紧紧蹙着眉头,正要说话,忽然门口有人喊了一声,道:“王爷,酒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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