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文海一愣,冲着廖程打了个手势。
廖程上前来,手捧着卷宗,道:“郑三爷七月十三离开交安府,十四中午来给家主请安,并领了两季的军饷,共计二百一十万两。”
“十六日他在升龙的钱庄、十七日在崇安的钱庄、以及十九日在交安的钱庄,各亲自取出了所有军饷,但他却并没有将这些带到军中放,而就此失踪。”
“二十那天,有人在崇安城外,看到管凡和郑三爷说话。”
管凡道:“我是和他说话了,可这能说明什么?当时碰到了,就聊了几句,然后就各自走了,鬼知道他会失踪。”
廖程看向管凡,问道:“隔日,你在升龙的刘氏钱庄内,存入了八十万,这钱,如何来的?”
“这是我自己的钱,不用和你们解释。”管凡目光闪烁,咬定道,“总之,不是你们丢失的军饷。”
“不是?”廖晨道,“天底下有这么巧合的事?而且,这八十万两存入的白银,有不少都刻印着,我们郑氏的族徽。”
管凡不能动,便跺着脚道:“我说了,这钱是我自己的,和你们没关系。至于你们的族辉在上面,也很好解释。这银子做出来不就是用来花用的,我得了一笔银子,正好有几个是你们的,有几个是梁氏,这都是正常的事。”
“安南流动在用的银子,难道还有别家的?”
廖程冷笑了一笑,道:“从刘家清点的数额,八十万两白银里面,一共有两千二百锭都是我们的。”
“我、我不知道。”管凡说着,朝杜九言看来,道,“杜先生,我什么都没有做,真的。”
杜九言没有接他的话,而是问廖程,“能不能确定,郑文银是从哪一天开始,真正失踪的?”
“二十。那天有人在崇安城外看到他和管凡说话后,就再没有人见过他。”廖程看着管凡道,“所以,除了他没有别的可能。”
今天二十四了。杜九言又问道:“除了这八十万两有着落外,还有余下的银子呢?”
“这就要问他了。”廖程指着管凡道,“肯定是他将银子藏起来了。”
杜九言点了点头,反问道:“八十万两,十两一锭?”
“是!”
杜九言揉了揉头,道:“我怎么听说,郑文银的夫人也失踪了呢。可有眉目?”
“没有!”廖程道,“定然是他杀人劫财,将人夫妻尸体掩埋了。”
“那么除了你方才说的目击证人,以及八十万两中十之二三的印着你们族徽的银锭外,还有别的证据吗?”
廖程道:“有!”
他说着,从袋子里拿了一个木制的手串,打磨的光洁圆润,很有质感,一看就是价值不凡。
“这个手串,所有人都知道是郑三爷常在手中盘玩的。可是,就在昨天晚上我们搜他的房间时,现了这个手串。”廖程道,“如果他没有杀郑三爷,怎么可能有这个东西?”
杜九言接过来把玩了一下,这个手串乍一看没什么特别的,但若仔细看,上面有细小的刻纹,而且经由人盘玩后,木头油光锃亮,很有辨识度。
“你确定是郑文银的手串?”
廖程点头。
“我也能确定。”郑文海道,“他每日不离手。”
杜九言看向管凡,扬眉道:“你怎么解释?”
“我捡到的。”管凡道。
“在哪里捡到的?”杜九言问道。
“在从崇安回升龙的路上捡到的。就在中途供人休息的下马亭边上,我拴马时就看到手串在草丛里。”管凡道,“我瞧着是个好东西,就顺势塞怀里,到家后就丢在桌子上,就没再去碰。”
“谁知道这是郑文银的东西,早知道我才不会捡!”
郑文海怒道:“你还狡辩,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
“来人!”郑文海指着管凡,道,“此人实在狡诈,先打他三十,我就不信梁克兴不让我打!”
廖程应是,立刻招呼人来打。
杜九言揉了揉额头,也不能说郑文海冤枉管凡,就现在这些证据,她也开始管凡是不是真的凶手。
现在管凡就是抵死不认,郑文海如果等不到梁主来,应该不敢真的杀了管凡。
不过,这案子还有几处不明的地方,她含笑道:“郑主息怒,打不打的也就是一盏茶的时间,您往后推一推再打。”
“毕竟我是女子,不能见这些血腥的事。”
郑文海毫不客气张大了嘴巴,惊愕地看着她,想确定他是不是听错了。
那天斩刘云生的时候,他可是亲眼看见她很兴奋的。
振臂高呼,慷慨激昂,连他听着都要被煽动了。
“呵呵……”郑文海不知道说什么。
杜九言道:“郑主,我有个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