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到院子,就看到刘民坐在凳子上,在抹着眼泪,刘佑鹏的母亲卢氏也正抱着儿子在嚎哭。她约莫四十左右,因为儿子猝死,她这半上午的时间,原本乌黑的头白了一半,人显得既苍老又憔悴。
周岩看到被卢氏抱着是刘佑鹏。
刘佑鹏身上躺在床上,身上盖了一条薄毯,没有穿衣服。露出来的脸有些青紫色,胳膊和眼角有淤青,像是被人打的。
刘镇出现,刘民噗通跪下来,磕头道:“家主,给、给家主添麻烦了。”
“起来吧。”刘镇将刘民扶起来,道,“事突然,你节哀顺变,注意自己的身体。”
刘民擦着眼泪应是。
他长子去的早,就留下这个孩子,儿子卢氏将刘佑鹏拉扯大,很是不容易。
好在刘佑鹏自小聪慧懂事,又很听他这个祖父的话,他有心好好培养,将来接他的班,也相信,刘佑鹏一定比他做的更好,更能得到刘主的赏识和重视。
“家主!家主您要给我鹏儿做主啊。”卢氏现刘镇来了,扶着床跪了下来,道,“鹏儿素来身体好,不可能突然会死。”
“我不相信他会死。”
卢氏伤心的用手帕捂着脸,嚎啕大哭。
床边上,除了卢氏外,还有刘民的次子刘增科以及小儿媳夸氏,孙子刘佑伦和刘佑琴。
刘佑伦比刘佑鹏小一岁,今年十八,也在学堂读书,他弟弟刘佑琴今年十一,也在读书,但因为年纪小,和他们不算同窗。
“起来吧,先把事情弄清楚,再说别的事。”刘镇道。
夸氏扶着卢氏起来,刘镇问侯在一边的大夫:“你说说,查验的结果。”
“是!”大夫回道,“肚子一摁就有水喷出来,确实是淹死的。但他为何会洗澡的淹死,小民就不敢确定了。”
“不过,他身上有伤。肩膀,后背以及脸上的颧骨都是淤青的,应该生前被人打过。”大夫道。
刘镇凝眉,走到床边。
周岩也走到床边打量死者的脸,确实如同大夫所说,脸上和肩膀都有淤青。
“周先生,”刘镇问周岩,“你看看?”
周岩应是。
刘镇将位置让出来,周岩和童淞上前去检查。
刘镇和刘民一家人聊天,他道:“人死不能复生,如果真有冤情,我自然会给你们做主。但话也说在前面,如果真是意外,你们也不要不甘心热是闹事,搅的族人不得安宁。”
卢氏觉得刘佑鹏一定是别人害死的,所以不说话。
刘民则得体地道:“是,家主的话我们一定谨记在心。”
刘镇颔。
“怎么样?”刘镇问刘周岩。
周岩问道:“鹏公子生前穿的衣服的?”
“在这里。”刘佑伦指着浴桶边的屏风搭着的衣服,“这是他昨天穿的衣服,我记得。”
周岩走过去,将衣服拿起来打量了一下,衣服干干净净的,也没有什么东西,除了有点黏糊外,其他一切正常。
周岩又打量着房里的摆设。
房间收拾的还算干净,没有什么灰尘,但也不是非常的整洁,他打开衣柜,柜子里放着衣服,但有些旧皱,随意挂着显然是不常穿的。
床底放着鞋子,鞋子也是干净的。
“周岩,”童淞指着水桶里,道,“你看这是什么。”
童淞弯腰,在及膝高的水桶里,捞出来半片绿叶,是升龙到处可见的一种灌木的叶子。叶子本身只有指甲盖大小,现在只剩下半片,贴在浴桶边上,不容易看见。
“这叶子……”周岩道,“学堂里好像也有。”
刘义上来打量了一眼,笃定道:“这叶子学堂里很多,沿路栽的,很常见。”
“洗澡水是谁烧的?”周岩让童淞将叶子收起来。
刘义也不清楚,冲着刘佑伦问道:“这边的院子,是谁负责伺候的?”
“好像是叶虎,”刘佑伦道,“他负责子俊哥和佑鹏哥两个院子。”
这里独立的院子也就十几间,一般人都是住着六人的大间。
“能不能将叶虎找来问问?”周岩道。
刘义点头,站在门口冲着外面喊了一声:“叶虎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