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帮天南警察恨死了简少保,现在逮着机会,那还有不下死手收拾他的?
要坐牢,也在白木县看守所坐,要判刑,也在白木县法院判。
这就是简金柱的目的。
但要达成这个目的,必须要简跃进出马。
别看简跃进只是一个乡镇派出所所长,在县局还是很吃得开的,县局不少领导都和他称兄道弟。那是个能人,也是个强人。
简金柱之所以信心满满,还有一个原因,是王为把他给放了。
这个动作本身就折射出一个信号——天南警方主要是救人,并不想把事情搞大。
既然能放了他,理论上也能放了他儿子。
简金柱相信,天南那些警察,也要为自己的前程着想。
尤其那个王为,才二十来岁就已经是副所长,前程无量啊,肯定不想因为一个案子影响到自己将来的上进之路。简金柱没想到的是,他的身份毕竟和他儿子的身份不一样,王为不愿意把一个山越省的村支书万里迢迢抓回天南去。有关简金柱的罪行,王为会把材料移交给白木县局,
由白木县局去依法处置。
至于把普通村民简少保抓回天南判刑,王为一点压力都没有。
也不必担心造成什么不良影响。
简金柱直接去了龙山派出所所长办公室,却现办公室房门紧闭,不管他怎么敲门,里面都静悄悄的,没人回应。
不过这番折腾还是惊动了派出所其他人,有人从其他办公室出来,一眼就看到简金柱,顿时脸色变得很古怪,似乎看到了什么令人难以置信的情况。
“哎呀,小肖是你啊,简所呢?他不在所里吗?去哪了?”
简金柱没察觉小肖脸色的古怪,一叠声地问道。
小肖脸色更古怪了,定定地看了他一阵,确定他没有什么毛病,才似笑非笑地说道:“简支书,你还来找简所长啊?你这是演的哪一出啊?”
简金柱终于察觉到情形不对了,不由很诧异地反问道:“小肖,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是简金柱啊……”
老子来派出所找你们简所长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你脸色那么古怪干什么?
见了鬼啦?小肖嘿嘿一笑,说道:“简支书,我知道你是简金柱……你别告诉我,简所长的事你不知道啊。他一大早就去局里了,局领导给他打了电话。听说啊,有人举报他了……怎
么我听说,这个举报人好像和你们泷水村有点关系呢?”
“啊?”
简金柱顿时就懵了。
“这个,这个真的跟我没关系啊,我跟他们说的都是假的,不是真的……”
简金柱这才意识到,昨晚上他招供给王为的那些材料,人家已经连夜转交给白木县公安局的领导了。这速度真是杠杠的。
至于简金柱说材料是假的,不是真的,自然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了。不过,简金柱确实是捡着不要紧的情况说的,真正要紧的内容,他咬牙扛住了,一点没往外撂。倒不是他有多讲义气,而是他很清楚,这个事想要摆平,最终还得靠简跃
进帮忙。简跃进要是出了事,他家的事就会是大麻烦。
但这种话说出来,小肖怎么会相信?微笑着打量了他几眼,皮笑肉不笑地说道:“简支书,你到底说的是什么,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或许你和简所长有什么矛盾,那也不要连累我们这些办事的。再见!
”
小肖说完,摆了摆手,转身就走。
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补充了一句:“简支书,我要是你,就管好自己的儿子,别乱说话!”
这句话如同天雷轰顶一般,重重砸在简金柱的顶门上。
对了,他儿子!
他们家里和简跃进之间生的很多往来,简少保也是知道的,其中不少事,还是简少保亲自经手的,比如上次那笔钱,就是简少保亲自给简跃进送过去的。
他知道厉害,分得清楚轻重缓急,他儿子分不清啊!
再说,王为他们对他比较客气,并不意味着对简少保也会很客气。简少保高高肿起的半边脸颊就是明证,那些警察会毫不犹豫地狠狠收拾简少保。
有关简跃进的材料,他不说,他儿子会说。
看来这一回,不但他父子俩要倒霉,连简跃进都会跟着倒霉。
可笑自己还屁颠屁颠地跑到派出所来找简跃进。
幸好简跃进不在。
简跃进要是在的话,不得直接把嘴巴甩他脸上?
简跃进的脾气,比他还暴躁!一时间,简金柱完全呆住了,压根就没办法进行正常的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