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何小翠才不管这些所谓规矩呢。
她就认王为。
如果不是因为事情涉及到王为,何小翠才不淌这趟浑水呢。
米兰和她可没什么交情。
当初给她“布置任务”时,王为不好亲自出面,何小翠能够理解,毕竟他是警察,不能公然搞这些“歪门邪道”,必须假手于人。现在接收情报,那就没必要经过“中转”了,直接交给王为就好。
何小翠本来就是王为的线人。
所以殷长斌做梦都想不到,他把警察的线人请到了自己的床上,而他交给小玉儿妹妹的那些关键时刻讨价还价的资料,转眼就到了警察同志的手里。
当然,何小翠这么大摇大摆,公然进出宝元大厦,跟殷长斌双宿双飞,肯定瞒不过保安的眼睛。
平时宝元大厦的关防还是很严密的,六猴子的保安队长当得像模像样。
唯独对何小翠,六猴子和他的保安员们,都视而不见,好像集体得了失明症。
在殷长斌想来,这自然是由于他跟六猴子的交情。
至于张方梁宇在暗中冷笑不止,殷经理就一无所知了。
所有这一切,这栋大楼眼下的真正主人,也是一无所知。舒宝元和徐佳丽压根就不知道,自己在宝元大厦的一举一动,早已在王为的全称监控之中。
套用一句烂俗的话:再狡猾的狐狸,也斗不过猎人!
何况这个猎人的“狡猾”,在整个边城公安系统都是出了名的。
完全蒙在鼓里的舒宝元和徐佳丽,还穿着睡袍,斜躺在客厅的沙上,用一种极其轻蔑的语气,谈论着那个不知天高地厚,想要跟市长作对的小警察。
舒宝元的神情看上去,没有徐佳丽那么轻松,伸手抚摸着自己的“地中海”脑袋瓜,蹙眉说道:“市长也不好下手啊……据说那小子已经停职了。”
“那直接把他开除算了。一个小警察,闻市长不会开除不了吧?这里又不是香港,有那么多规矩捆住手脚,市长的权力比行政长官还大。”
徐佳丽对内地场面上的情况了解得毕竟不如舒宝元那么透彻,有点想当然了。
舒宝元苦笑着摇了摇头,端起面前茶几上的高脚杯喝了一点红酒,长长吐了口气,说道:“停职可以,开除的话,那还是不能随便搞的,有些规矩,市长也不好完全破坏。而且,那小子就是个刺头,哪怕真把他开除了,他也一样会跟咱们作对。搞一些捣乱分子来打标语,喊口号,又不一定非得是警察才能出面去组织,任何一个人都可以的。”
徐佳丽哼了一声,不说话了。
她也知道舒宝元说的是实情,但想着自己亿万身家,又有一市之长全力支持,竟然奈何不得一个二十来岁,刚刚从学校毕业没多久的小警察,徐总简直就是气不打一处来。
不过,徐佳丽到底曾经是干过“商业间谍”的,脑子活得很,眼珠子转了几转,双眉倏忽间往上一挑,似有所悟。
“怎么,想到什么好办法了?”
对徐佳丽的习惯,舒宝元也算是了如指掌了,每每徐佳丽露出这样的神情,就表明她心中有所得了,不由笑着问了一句,带着几分好奇之意。
“哼,是不是好办法,现在还不好说。我就在想,既然我们压不住他,何不换个思路思考一下?”
“换个思路?”
“对。不是有句俗话叫又打又拉吗?对这种刺头,既然打不下去,难道我们不应该考虑拉他一把?万一拉过来了呢?岂不是变成了自己人?”
徐佳丽沉吟着说道。
舒宝元嘿嘿一笑,脸上神态极其不屑:“你让我给他好处?送钱给他?他算个什么东西,值得我给他送钱送好处?”
真是的,舒大老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值钱了?
徐佳丽瞥他一眼,哼了一声,说道:“你现在怎么越来越傻了?谁说我们要送钱送好处给他了?就算我们要拉拢他,也不是直接送钱送好处啊。我们主动去拉拢他,他肯定会翘起来的。只有让他主动来求我们,到时候我们再给他点甜头,自然就把他收服了。”
“哦?这么好?”
舒宝元顿时来了兴趣,从沙上坐直了身子,盯着徐佳丽,目光炯炯。
倒要看看这个“女诸葛”,能有何妙计。
“简单啊,你不是说他爸爸是做生意的吗?正是因为有个做生意的老子,家里吃穿不愁,那小子才那么硬气,咱们要是把他老爸的生意给搞垮呢?”
徐佳丽斜乜着舒宝元,嘴角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
“把他老爸的生意搞垮?”
舒宝元双眉微蹙,显然正在认真思考这个可能性。
“对啊。闻市长不能把他的警察直接开除了,但要搞垮他老爸的生意,难度不大吧?他堂堂一市之长,连这点事都办不到?”
“只要搞垮了他爸的生意,甚至都不用真的搞垮,只要搞一搞,那小子就知道厉害了。”
舒宝元就笑了,笑得两只小眼睛都眯缝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