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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建邦赶紧拿起酒杯:“敬久别重逢。”
毛金兰, 也敬我们, 久别重逢。
毛金兰顺利的买上了那一尺七的布票,将布票装进背篓, 便往家去了。
从镇上走过时她又看到了早上见到的那个军人, 不知道是不是太阳有点大的原因, 他的脸上有些微微泛红着, 毛金兰多看了两眼, 长得真俊,那身板那么壮,一看就有力气, 下田挣工分肯定挣得多。
陈建邦是特地等在这里的,这是毛金兰回家的必经之地。
他挑在今天到长丰镇是早就知道在上辈子, 毛金兰和孙子说过她今年的端午节到镇上买布的话, 当时毛金兰说的特别清楚, 每一个细节她都记得。
陈建邦听说了,便暗暗地记在了心里,没想到重生以后倒是用上了。
目视毛金兰走后, 陈建邦坐上了开往他们家的车。
陈建邦家其实离长丰镇并不远,骑车四十分钟不到,但就这么点距离, 就被划分成了别的县。
他回到家, 他妈黄二环在自留地挖土, 远远地见到一个穿军装的军人来, 她不由停下动作慢慢地看, 自从她家老三到部队当兵了以后她每次见到当兵的人,总是要多看几眼,仿佛从他们身上就能看到自己儿子似的。
陈建邦也看见黄二环了,他一个大男人鼻头一酸,上辈子黄二环和老陈头在他五十岁那年就走了,得病走的,两口子怕他担心影响工作,不让大哥二哥和他说,直到医院下病危通知书了,眼见着就瞒不住了,才和他讲。
他从北河省奔回来,只见到了他爸妈最后一眼,他家一家三兄弟当时悲痛不已,两老的身后事都是毛金兰三妯娌带着几个孩子操办的。
“妈。”陈建邦大声喊道。他妈还在,他又有妈了。
黄二环听到自家三儿子的声音,手上的锄头一松,往下砸时砸到了自己的脚,钻心的疼,不过黄二环也顾不得这些了,她赶紧从田坎下上来:“老三呐?”
“是我,妈,我回来了。”之前他就给自己做了心里准备,刚刚见到母亲时的冲击已经过去了,这会儿,陈建邦又变得沉稳了起来。
黄二环欢天喜地的带着儿子回了家。
他家住在村头,他大哥二哥结婚了以后就搬出去自己住了,现在这间房子就是他爸妈二老在住。
到家了,他爸在家里用竹条修补背篓。竹子是自家种在房子后面的山上的,因为有那一片竹林,在陈建邦小的时候,陈建邦家的伙食总是要比被人家要好一点的。
老陈头看见陈建邦回来了,也露出高兴的眼神来。
放下行李,换上家常的衣裳,黄二环去厨房做饭,陈建邦在院子里和老陈头聊天。
老陈头话不多,扮演倾听者的角色,但他却是个心中有丘壑的,明事理,也压得住媳妇儿。
听了半天,老陈头想起在儿子回来之前给他们打的那个电话:“上次我们说要给你找个媳妇儿,你说你想要找西塘村毛家的大丫头,是真的还是忽悠我们的?”
老陈头有个妹妹嫁到了西塘旁边的东塘村,两个村子就以一个大池塘相隔,以东西方向得名。
插秧前妹妹回来走亲戚和老婆子说话说着说着就说起了给陈建邦找媳妇儿的事儿,他妹妹看好的是毛家的两个丫头,最看好的是大的那个,可惜,毛家的大闺女比自家老三大了三岁。
没想到她们才给儿子去了封信,儿子就给打了电话回来了,还说啥就要毛家大闺女,还说啥女大三抱金砖。在乡下地方,女方比男方大的夫妻多了去了,也因此黄二环也只是磨叽了几句,并没有放在心上,前天下工回来还去找了媒婆,准备在端午过后就去提亲呢。
只是他们谁也没成想,陈建邦会在这个节骨眼回来。要说儿子回来和娶媳妇儿这事儿没有关系,老陈头是打死也信的。
陈建邦低着头,帮老陈头划竹片,这事儿是小时候就常干的,只是几十年不见,比较生疏罢了。
听了老陈头的话,陈建邦头也没有抬:“婚姻大事儿我咋能忽悠你们呢,肯定是真的。”
老陈头砸吧砸吧嘴:“那行吧,你妈已经找好媒人了,明天就去毛家提亲看看。”
陈建邦从眼睛里迸出一抹亮光,脸上的笑容灿烂得如同三月明媚地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