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云子策一直在凝目看她。
礼服很经不起折腾,而且温存之前解得匆忙,裙摆的碎钻被蹭掉一小片,腰间原本光滑地贴着腰线的衣料也皱了,应当是被云他扶住的时候不慎用力揉出来的,精致高贵得不可侵犯的强势气场稍失,保全了另一种美感,遐想蹁跹,想将它弄得更乱。
她没吹干头就出去了,半湿云搭在肩上,楚楚动人。
简直想将她藏起来。
你去哪了?
云子策很想问这个问题。
但是理性提醒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追问这种问题,会让他失去魅力。诚然,他要时刻表现出对她的好感,但太想束缚她,太想寻根究底,他就会变成倒贴上砧板上的肉,吃掉之前还有点新鲜感想尝尝,吃过的,就会顿失再次光顾的兴趣。
他说:“醒来现你不在,我还以为你有事先走了。”
语气尽量轻松悠闲,不经意。
夕欢抬头看他,没接住他轻松的语气调侃,也没笑起来,适中舒缓的暖色灯光映进她的眼里,碎开光晕,美极了,但看得云子策浑身不自在起来,视线似柔懒的刀,洞悉开他的伪装。就在他即将炸毛之际,夕欢便笑了,眉眼一弯,那股不留余地,要将人看个透底的锐意亦随之消融:“今天有什么事比你重要?我怕你醒来饿,下去买了点吃的。”
说来也是贫穷限制了她的想象力。
上一次睡完就跑,是真的跑,她就想起会所服务了。
这次慵懒悠闲的起来,她洗完澡,穿上衣服,走到楼下中餐厅,才想起来能直接送到房间。来都来了,索性等服务员做好了直接拿走。
当她提起,云子策才现自己确实饿了。
而且饿得不轻——他从片场赶着来接她,上一顿已经是上午的批盒饭,又做了一连串的‘体力活’,此前一直沉迷于夕欢可餐的秀色,饿得前胸贴后背也浑然不觉。云子策从床上翻下来,夕欢将食盒放在餐桌上,打开来,是三层中式点心,最底下的两个糯米鸡充当主食。
云子策忍住饿意:“你先吃,我吃你剩下的。”
“其实我在等出餐的过程,已经吃完一碗牛腩河了。”夕欢坦然承认,她必不可能亏待自己。
“……”
这女人!
除了工作场合,头一回有女人见了他不晕头转向的,云子策顿感内伤,但更多是新鲜感。
既然她已经吃饱,他就不顾忌了。
点心造工精致,方便女客也能小口小口的吃。他倒好,一口一个,最后用来填肚子的糯米鸡也被他解决掉,彷佛食物焚化炉。“慢点吃,”夕欢用热水给他冲了杯茶,带有慰劳性质的:“辛苦了辛苦了。”
……
这句话听上去怎么很不对劲呢?
云子策狐疑,一时之间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暂且压下不管。
一觉醒来空荡荡的床边快要给他造成心理阴影了,他耿耿于怀,这次没忘记问:“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
夕欢沉吟,唇畔划开温柔的,哄骗无知少男的笑:“答案很长,我得用一生去回答你,准备好听我了吗?”
云子策警惕:“你别以为我没看过《你是人间四月天》。”
“啊,你居然看过。”
此套路不通,夕欢不无遗憾,随即换了个真诚点的笑,在狗子云炸毛之前牵起他的手,翻过来,指尖在掌心边划边说:“夕欢,只争朝夕的夕,醒时同交│欢的欢。记住了吗?我只说一次。”
夕。
欢。
掌心的一笔一划,几乎要烙印在神经末梢之上。
云子策是个大情大性的人,小事不经心,剧本台词记得牢,别人给他说阴阳怪气的话,他压根不往心里去,记仇的本本一片空白,偶尔特别恶意的,下次注意点就完事了。然而,这两个字却按压在他心脏最柔软的地方上,不止走心,还光走进去,走不出来了。
异物入心,他既甜蜜又恐慌。
“嗯,”
他低头吻她的唇:“喜欢……夕欢……”
她被吻得说不了话,只含混的笑着夸他:“乖……”
另一边厢,夕家千金男友亮相的消息,在S市上流圈子不径而走——
俊男美女的,说实话也不是多么惊人的丑闻,并无掀起太大热度。
只不过是独独在欧时希一个人心里连环爆了数十个黄石火山,从下午爆到晚上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