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则说,该送少帅走了,这样每天泡着,少帅会不舒服,会透不过气来。
一语惊醒梦中人,是啊,我怎么忘记了呢。她那么骄傲那么强硬的人,怎么会愿意用这样的憋屈的方式呈现在别人面前呢,我的少帅,她应该是最骄傲的样子,最烈火张扬的模样。
我将当初提出这个方法保存少帅的人拉出来枪毙,然后在烈日下,亲手点燃了火把。
那天的太阳格外强烈,当年那个半年前无比鲜活的人随着那跳跃着的火焰变成了灰烬的时候,我那颗跳动着的心,也随着那上升的青烟一同远去,永远追随着她。
剩下唯一能够陪着我的,就是那张照片了。
我这一生,幼年遭难,幸被少帅所救常伴身侧,在悠长的岁月里看着她慢慢长大,也默默地酵出了不一样的感情,却一直因为着身份之别从来没有逾越过。
那一日少帅答应我的请求,那一日她霸道地亲吻,那一日的美好触感一直深深滴停留在我的脑海里。
然而,我却一直都知道,我的感受,从未被少帅感同身受,她信任我,亲近我,却从未爱过我。
那日替我挡枪,她说两不相欠。
是啊,她用生命还了我身上的枪伤,可是这样就想两不相欠吗?
不,怎么可能?
我要让她一辈子都还不清,这样下辈子,她就可以多还我一些,这样下辈子,我就可以更心安理得地赖着她一些,更重要的是,可以更多地看到她的面容,她的眉和眼。
清秋最想要的是什么,我一直都知道,她所做的一切,最开始时为了得到大帅的疼爱,到后来,却是一颗心都扑在了百姓河山上面。
那么,我用剩下的时光,替她全了这一生未尝的父爱,替她完成鸿鹄志愿。
当我将一桩桩一件件往事讲给大帅听的时候,看着那双空洞浑浊的眼睛里涌上来的无尽悔恨悲痛,我莫名地觉得很爽快,不仅要让大帅知道,而且要让他后悔一生。
我坐在少帅的书房里,看着她看过的书,读着她写过的字,用着她拿过的笔,戴着她戴过的帽子,用着她手下的兵,很快就夺下了欧镇的半壁江山。
山河一统,愿望已了。她的石像,矗立在民大广场和总统府,她的名字,被无数人所熟知,不管在以后多少年,都是如此。
而我,带着她唯一留给我的照片,辞去了一切职务,在我们第一次遇见的街道空坐三天,亲手将针管推进自己的血液肌肤里。
没了她,要这世界又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