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卢庆元的提醒,现在又有尉迟恭确凿现,张铉也知道处境不妙,他只有一千七百人,一旦张金称出动上万军队围攻,形势就对他们很不利了。
张铉沉思片刻,当即吩咐手下,“把所有校尉和旅帅都给我找来,快去!”
士兵飞奔而去,不多时,十几名旅帅以上的军官都纷纷赶到张铉大营,张铉给他们介绍了尉迟恭,又把尉迟恭的现告诉了众人。
这让所有的将领都担心起来,这些将领大多出身豆子岗,深知河北众匪的习性,旅帅于敬遒举手道:“将军,我原来在张金称手下当过小头目,我可以说两句吗?”
张铉点点头,“你说!”
于敬遒站起身对众人道:“大家都知道河北南部有三大匪,窦建德、高士达和张金称,河北流传的说法是,窦建德的宽仁,高士达的贪婪和张金称的残暴,张金称杀人抢劫,甚至屠城掳掠,暴行累累,清河郡不知多少人家被他弄得家破人亡。
一直到张须陀到来,张金称连败数阵,死伤惨重,才不得不龟缩在高鸡泊一带,这个人诡计多端,尤其喜欢夜间偷袭,擅长火攻,如果他打上我们的主意,我要提醒将军,当心他的偷袭和火攻。”
另一名校尉起身道:“于旅帅说得不错,我们没有营栅和足够的长矛,无法防御敌军突袭,卑职建议我们立刻撤进清河县城,利用县城城墙来抵挡贼军的进攻。”
这时,卢庆元在一旁道:“我听说张须陀的军队就驻扎在齐郡,离我们这里有两百余里,不如我们同时向张须陀求救。”
正所谓三个臭皮匠,顶一个诸葛亮,众人七嘴八舌,纷纷提出自己的建议。
很快,一套完整的方案便出来了,张铉命令军队重新拔营出,撤退进清河县内,同时也粮草也跟着搬进了县城,另外,张铉写了一封信亲笔信,让两名骑兵疾速赶往齐郡,向张须陀军队求救。
清河县原本是清河郡郡治,由于境内造反风起云涌,清河县几次被乱匪攻陷,不再安全,郡衙便暂时转移到了紧靠齐郡的高唐县,太守和长史也跟着转移过去。
目前清河县内的最高官员是县令,县令姓王,年约三十六七岁,他是清河崔氏的门生,五年前被崔家推荐当了县令。
听说有军队要进城,王县令着实很担忧,急急赶到了城门处,却只见城门已经开启,暮色中,一支军队正列队进城。
王县令心中暗暗叫苦,他和张金称达成过默契,只要他不让隋军进城,张金称也不会攻打县城,现在这支军队进城,岂不是给自己和清河县招来祸事?
他连忙找到守城门的民团领,恨得咬牙切齿骂道:“你这个蠢货,怎么让他们进了城?”
民团领愁眉苦脸道:“民团只有百人,他们有近两千军队,我们哪里敢拒绝他们入城?”
“那你怎么不事先禀报我?”
“卑职不是派人禀报了吗?要不.....县令怎么会知道?”
王县令恨得一跺脚,拔腿向进城的军队跑去,高声问道:“请问,哪位是主事将军?”
张铉刚刚骑马进城,见一名官员向这边跑来,后面还跟着几名衙役,看他官服此人应该是县令,张铉翻身下马笑道:“我就是,请问阁下是——”
王县令连忙行礼,“在下清河县县令王奎,请问将军贵姓?”
“我姓张!”
“原来是张将军,不知张将军为何要率军入城,小县粮食微薄,人口稀少,人民穷困,实在支撑不起军队。”
“粮草我自己有,我们也不会扰民,只是暂住一夜,明天一早便走。”
张铉没有告诉他会有乱贼进攻,他怕吓坏了这个身材瘦弱的县令,王县令稍稍松了口气,如果明天一早就走,那还问题不大,他又连忙道:“本县空房很多,不如我安排将军一些房舍,既可方便将士们休息,又可避免扰民,将军觉得如何?”
张铉看了看县城,县城内一片漆黑,既没有商铺也没有行人,仿佛是一座死城,而且四周城墙也千疮百孔,他还想着招募民夫一起守城,现在看来这座县城也指望不上。
张铉眉头一皱,用马鞭指着不远处一排黑漆漆的房屋道:“这些房屋有人吗?”
“靠近城门的房屋几乎都没人居住。”
“那我们就住这里。”
张铉回头令道:“在靠近城门处找一些结实的房屋,把粮草物资放好,尽快修补城墙!”
王县令一愣,修补城墙做什么?他十分精明,便低声问道:“张将军,出什么事了吗?”
“没出什么事,以防万一嘛!这边乱贼很多,万一有匪贼夜袭,咱们得事先做好防备,王县令说是不是?”
话虽说得道理,但王县令还是觉得有点蹊跷,一般军队都不会进县城,这支军队却连夜进城,还费力把粮食从船上搬下来。
这时,他忽然想起这件事还没有向崔氏家主汇报,便嘱咐民团领几句,让他盯住这支军队,自己则匆匆向城内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