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昂轻声安慰道:“丫头,令尊外放,可能只是正常的人事调动,你先别自责。到了京城,咱们再一起想办法,好吗?”
杨男摇了摇头说道:“我父亲被贬往幽州边陲之地,想必是因为我,李林甫迁怒于我父亲,才有今日贬谪之事。”
“丫头,且不说真相是不是如此。就算真是如此,你这样自责也于事无补,还是先进京把情况了解清楚,再想办法吧。”
杨男仍是闷闷不乐。李昂含笑说道:“丫头,我有未卜先知之能,你相信我,李林甫蹦达不了几年了,这也是为什么我不想和他绑在一块的原因。”
杨男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李昂很受伤地说道:“你别不信。咱们不说未卜先知,就从常理来推断,李林甫已经六十多岁,现在又是大权在握,事事算计,劳心费神,我还听说他怕人报复,终日提心吊胆,晚上连家人都不知道他睡在哪里。这样的人,精力很快就会透支,绝对活不了多久。”
听了李昂的话,杨男沉思了起来。就在此时,同为乡贡的唐宇打马过来,对李昂说道:“日之兄,出大事了!”
李昂看看快到鹿头关了,不禁脱口问道:“唐兄,出什么事了,难道又有匪徒出没不成?”
唐宇连忙澄清道:“那倒不是,在下刚刚听到一个消息,半月之前,陇右节度使皇甫惟明率兵与吐蕃战于石堡城,为吐蕃所败,副将褚琍战死,吐蕃大军乘胜犯边,也不知道此事在朝堂会掀起什么风浪,对明年春闱会不会有影响。”
“不至于吧?”李昂只听说过,大灾之年会取消科举,难道边境兵败,也会取消科举?另一方面,在他的印象中,皇甫惟明是个名留青史的统帅,这回怎么败得这么惨,连副将都战死了。“唐兄,你还听到些什么?皇浦惟明不是能征善战吗?何以遭此惨败?”
唐宇叹道:“日之兄有所不知,自开元以来,边帅常以抗击吐蕃有功而获官爵。这几年,皇甫惟明在与吐蕃军作战中连战连捷,难免会求功心切,这次竟想率廓州军夺取吐蕃所占的重镇石堡;
石堡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岂是那么容易攻下来的?皇甫惟明进至石堡城后,立即展开攻城。吐蕃兵马一面凭险据守,一面传书求援;
吐蕃接到消息后,即派大论莽布支率军兼程往援,并取得吐谷浑小王的配合,与守城兵马里应外合,皇甫惟明急功近利,只顾攻城,结果遭到重创;副将褚诩为了掩护皇浦惟明撤走而战死,此番大败可谓是天宝以来前所未有啊!”
李昂听完,问道:“唐兄,这些消息你是从何处听来的?可靠吗?”
唐宇指着刚刚过去的一支小商队说道:“日之兄,这支商队刚刚从陇右回来,吐蕃入犯之时,他们险遭杀害,方才我听到他们在谈论此事,是以上前询问了一番,想必不会有假。”
李昂安慰道:“唐兄不必担心,我大唐国力正盛,圣上雄才伟略,朝廷想必不会因为一场小败而有太大变动。”
“但愿如此!”
打唐宇离开后,李昂立即问杨男道:“丫头,对皇浦惟明战败一事,你有什么看法?”
杨男有些心不在焉,没有答话。
李昂说道:“丫头,此事说不定对咱们有帮助,你想啊,皇浦惟明兵败石堡,损兵折将,按常理,他一定会极力掩饰败迹,给朝廷的的奏报中,恐怕是另一番说词。咱们如果能搜集一些证据,说不定能用得上。”
杨男看了他一眼说道:“你别想了,长安城里的水有多深,不是你能想象的,哪个边军在朝中没有个内援?这种事,不是你我能挑得动的,恐怕你歪脑筋刚一动,脑袋就没了;
再说了,圣上刚封杨太真为贵妃,正高兴着,会愿意听到边军战败的消息吗?谁扫了圣上的兴,会有好下场?所以,我劝你最好当自己什么也没听到。”
听了杨男的话,李昂不禁想起一句话来“家有贤妻,夫不遭祸”,这么短的时间内,她竟然连深宫里的皇帝的心思都能猜得这么透,确实非同一般,要是能娶到这精明的丫头,多好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