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衣照本人为人粗鄙惯了,自不会有什么感觉,如果此时问他闻到的是什么味儿,他一定回答兔子肉很香,可陆谦却不这么觉得,他鼻子不断抽着,可依旧挡不住那股子浓浓的脚臭。
这个沐三郎,明明有着一双大臭脚,还偏偏爱赤脚,当真是害人不浅。
“哎,这不是陆兄么,今个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沐衣照总算留意到了陆谦,他把兔子肉放旁边盘子里,还用嘴舔了舔油油的大拇指,“还愣着干嘛,赶紧给陆虞侯搬张椅子来!”
陆谦有点勉为其难的笑了笑,他深知沐三郎的性子,这家伙是典型的粗人,还是那种贪财无脑的粗人,所以面对他,最好是有话直说。
“三郎,为兄此来是有一笔买卖,你可是想听?”
“买卖?哈哈,兄长说笑,你给的买卖那肯定是好买卖的,快快说吧!”一听到做买卖,沐衣照眼睛就开始冒光了,他平生最爱做的就是无本买卖。
“简单,为兄也是受人所托,希望三郎能帮忙杀两个人!”
杀人?沐衣照不由得多看了陆谦几眼,他和陆谦相交这么多年,心中自然清楚的。陆谦看上去和善无比,但骨子里却是个地地道道的阴损狠人,若说杀人,他自己就能做了,又何必求他沐衣照?心里犹疑,不过沐衣照也不会不答应,杀人赚钱,可比打劫过往商队简单多了,“兄长受何人所托,要杀什么人?”
“受何人所托,就受为兄不能直言相告了,三郎知道了,不一定是好事。至于杀什么人嘛,三郎也该听说过的,就是那位永宁郡王!”
“永宁郡王?”沐衣照本来歪着身子坐着的,乍听之下,就像被电了一下般,立马坐直了。他瞪圆眼睛,确定陆谦没有开玩笑后,便挠着额头严肃道,“兄长,你这不是为难兄弟么,那永宁郡王常在京城,兄弟这点人哪里动得了他?”
“呵呵,三郎莫急,永宁郡王现在就在邙山!”
陆谦将赵有恭的事情粗略说了一遍,沐衣照脸上就露出了一丝怪异的笑容,别人知道赵有恭在哪,却偏偏不动手,显然是要让他沐衣照当刀子呢。杀人不是问题,但也要看杀谁,杀了永宁郡王,那后遗症可是非常大的,“兄长,兄弟可以杀了永宁郡王,只是这价钱....呵呵,你也知道的,做这种事要担多大的风险!”
听沐衣照的话,陆谦便是会心一笑,“三郎打算要多少?”
“十万贯!”
“是不是有些多了?”饶是陆谦知道沐衣照会狮子大张口,可也没想到他会这么贪心,十万贯,如此多的钱高太尉能给么?
“嘿嘿,这是定金,事成之后,再付另外十万贯!”
多么?沐衣照可不觉得多,若是真杀了永宁郡王,说不定以后他这个山贼都没法当了,十万贯买下半生的生活,一点都不贵。也许十万贯定金对于别人来说算是多,可沐衣照不觉得,因为就算没有这笔买卖,他平时打劫,一年也能攒下万贯家财,如果价钱不高,他何必冒风险呢?
沐衣照言辞凿凿,似乎毫无商量的余地,陆谦迟疑了一下,拱手苦笑道,“可否给为兄点时间!”
“兄长随意!”
夕阳未落,陆谦又急匆匆的离开了邙山,一直到了子时时分,才重新返回,这次他还带来了十万贯的交子。
拿出十万贯,高俅自是心疼的,不过与讨好官家相比,十万贯又算得了什么,如有必要,百万贯也要拿出来的,只要有管家的宠信,多少钱找不回来?
由于木婉清有意避着大路,两人一马便在这邙山之中行走了许久,时至夜晚,离着邙山南部的出口还有一段距离呢。没有办法,只能就地休息,木婉清早就习惯这种生活了,她靠在树上吃着东西,动作柔美,说不出的静谧。不过赵有恭就有点享受不了了,两世为人,他还从没睡过树林子呢。
邙山本是秦岭分支,暖春时分,林中已是蚊虫众多,赵有恭本就饥肠辘辘的,又被蚊虫叮咬,顿时愁的都想骂娘了。
“木女侠,能不能借用下火折子?”
赵有恭想生把火,有了火,既能驱赶蚊虫,又能烤点吃食,再晚了还能减少湿气,当真是一举多得。满怀期望的,谁知木婉清却轻声道,“没有,去京城的时候丢了!”
“丢了?”赵有恭真想哭了,木婉清平时是怎么行走江湖的?火折子没了,就再弄一个啊。
愁,真是愁死人了,没有火折子,那现在该怎么办?瞅瞅地上的树枝,伸手摸索了好一阵,总算找到了几根干枯的木棒。借木婉清的匕用了下,赵有恭就忙活了起来。
钻木取火,老祖宗最伟大的明,因为火,人类文明才能取得质的飞跃,曾经一直觉得钻木取火很神奇,没想到今日自己就要尝试一下了。拿着那根削尖的木棒转呀转,搓的手心都热了,可依旧没看到半点火苗。
木婉清起初没觉得什么,可看赵有恭忙的那么出神,她便蹲在旁边观察了起来。她半蹲身子,一双白皙的玉手托着下巴,一对灵动的眸子如明珠般闪亮。她的身子并不似其他女子般瘦削,看上去丰润而妖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