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鹤逃走后,扈三娘便收刀走了过来,见赵小郡王盯着把钥匙看来看去的,不禁蹙眉问道,“殿下,刚刚为何要放走云中鹤?”
在扈三娘想来,凭着赵有恭的本事,要杀云中鹤绝不是什么难事,结果却偏偏让那恶人跑了。三娘是希望云中鹤死的,对于这种淫人妻女的恶徒,那是千刀万剐也不为过的。
赵有恭所有的心思都在钥匙上边,听扈三娘如此问,他反过头微笑道,“为什么一定要杀了云中鹤?”
“此人作恶多端,行事狠毒,杀他乃是上应天理,下顺民心!”
听扈三娘这冠冕堂皇的话,赵有恭噗嗤一乐,眯着眼睛调侃道,“三娘何时这般大义了?哦,你这般恨他,可是因为被他对你做了什么?”
赵小郡王有点直勾勾的,这种火辣辣的眼神,扈三娘见过太多次了,眉头一皱,本能的低头打量自己。一看之下,那张精致的玉脸也有了些微红,原来刚才打斗之时,一不小心小腹处的衣服被划出一道口子。手朝破口处一掩,三娘神色很快恢复了过来,“殿下不怕云中鹤将秘密泄露给京兆府?”
“会吗?三娘觉得云老四有什么理由要这样做?就因为本王伤了他?放心吧,就算云老四想这么做,段延庆也不会同意的,莫忘了,如今四大恶人可是给西夏人做事的。如今本王自成一系,大有搅乱西北,对抗朝廷的迹象。对此,西夏人高兴还来不及呢,会舍得坏了本王的好事?”
赵有恭胸有成竹的说着,他既然敢放走云中鹤,就摸准了西夏人的心思。如今西夏东面要防备辽国兵马,东南方又要面对羌人、党项人叛乱,很是焦头烂额,现在突然在同州冒出一股不确定势力,最重要的是这股势力还不跟大宋朝廷一条心,更不与辽人亲近,西夏人支持还来不及呢,哪会搞破坏?也许西夏人正盼着永兴军路乱起来的吧,现在他赵某人就是这个搅乱永兴军路的推手,西夏人又岂会阻拦?如果以后有什么难处,前去求求西夏人,说不准西夏人还会热心帮忙呢。
三娘也知道赵有恭从来不做没把握之事,只是心中终究有些不忿的,此时身上就穿着一件单薄的衣服,确实有些冷,秀眉紧蹙,三娘轻轻撇了赵小郡王一眼,便低头朝屋中走去。
看着三娘的背影,赵有恭似乎想起了什么,很是好奇的问道,“三娘,先慢点,问你个事,以前你挺警觉的,怎么这次倒让云中鹤摸进了屋?”
“如果殿下以后少做些破门而入的事,那便好了!”
说着话,却未做停留,赵小郡王的脸色可是有些精彩了,扈三娘是什么意思,怎么还怪到他赵某人头上来了?他赵小郡王是半夜摸过女人的门,可摸的都是念奴儿和潘金莲的门啊。哦,好像有点不对劲儿,刚刚三娘怎么有点嗔的味道呢?嘿嘿,莫非把那云老四当成他赵某人了?
“扈夕媛,下次本王会敲门的!”
一声邪邪的怪笑,三娘刚迈进屋中,听这个叫声,心中一紧,粉唇就咬了起来。这殿下,怎地这般不知羞耻?
虽然赶走了云老四,但赵有恭却没了睡意,裹着披风坐在书房内,手中不断玩弄着那把刚得来的钥匙。阿九端来一碗热粥,便趴在案上聚精会神的看了起来,赵有恭瞅瞅阿九,左手轻轻弹了弹阿九的小歪冒,“九丫头,你认识这钥匙?”
阿九张开小嘴,露出两排洁白的贝齿,甜甜一笑,小脑袋却摇的跟个拨浪鼓一般。
“你这鬼丫头,不知道便不知道,摇头还摇这么大劲儿,小心把你的小歪冒摇掉了!”
只是开个玩笑而已,阿九却当了真,赶紧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帽子,待确定小歪冒还稳稳地在头上后,她小嘴一撅,老大的不乐意。
赵有恭可没心思陪着阿九逗乐子,将蜡烛拉近一些,就着烛光,赵有恭仔细观察着钥匙两面的花纹。凝眉想了想,他转头吩咐道,“九丫头,去王妃房里把锦盒取来!”
阿九很是听话,没多久便抱来一个小锦盒,贞娘也在旁边跟着,见案上的粥已经热气微薄,她苦笑道,“官人,这大晚上的折腾一阵,你不累么,怎么还琢磨钥匙的事?”
“你怎么也来了?快坐吧,正好睡不着,便琢磨一下,既然来了,也帮着看看吧!”
打开锦盒,阿九将另外两把钥匙放在案上,却见赵有恭将那碗热粥放到一旁,拿起毛笔沾了墨在有花纹的一侧抹了抹。将花纹一侧印在白纸上,便看到一副图案,图案很怪,看上去像地图可又不像,将三把钥匙的图案全部印到纸上后,总算看出点端倪了,这确实是一张地图,不过因为残缺不全,还无法看清全貌。
“这是什么地图,怎么这么多人惦记着?”
赵有恭喃喃自语着,贞娘却是不怎么关心这些的,她摸摸粥碗,小声嗔道,“官人,快把粥喝了,再不喝就凉了!”
看贞娘和阿九一脸的殷切,赵有恭也不好浪费了她们一片好心,端着粥很快就喝了个一干二净。至于钥匙,再琢磨下去,也没有太多意义,便将三把钥匙放入锦盒,推到了贞娘身边,“娘子好生收着,说不准以后这几把钥匙能帮大忙呢!”
“嗯,官人,现在无事了,也该歇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