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画溪客栈就来了两个男人,这两个男人一个是赖三,另一个就是韩永明。赵有恭昨日见过韩永明的,虽然一句话未说,但从韩永明的步伐和眼神中,就能判断出此人绝对是一个高手。
相比韩永明的冷言冷语,赖三的话很多,一路嘱咐着,四人就出了县城。正如赵有恭所想,赖三头前领路,直奔西面的戈壁滩走去,此时戈壁滩外停着两匹骆驼,而项邵则站在骆驼旁挥着手。等着面对面了,项邵,微微笑道,“兄弟,对不住了,还请蒙上眼睛,这是规矩!”
接触如此长时间,项邵从来没问过赵有恭叫什么,这也是道上的规矩,一律只需要看到钱和知道被杀的人的名字即可,至于委托人叫什么,没人会问。当然,将眼睛蒙上,也是为了防止被人摸清路。
赵有恭也有点佩服这些沙匪了,单独蒙上眼睛并不一定保险,因为有些心细之人,只根据感觉就能推算出方向和距离,有此也能摸个大概。但用骆驼代步就不一样了,因为你永远算不准骆驼迈了多少步,更遑论推算距离?不过可惜了,他赵某人的杀招可不在这里,如此注定要让沙匪们失望了。
点点头,赵有恭自觉地戴上黑色头罩,阿朱亦是如此。见赵有恭二人如此配合,项硕也满意的笑了笑,两匹骆驼载着赵有恭二人缓缓走进戈壁滩,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赵有恭就觉得有点天旋地转的,原来赖三竟牵着骆驼转起了圈。赵有恭心下叹息,这些人真的是太小心了,不过这一招真的很管用,转了一会儿就把方向转没了。
行了一段路程,胯下骆驼再次转起了圈,如此反复,当赵有恭觉得口干舌燥,想要吐的时候,赖三拍拍他的脚,呵呵笑道,“兄弟,下来歇歇,喝点水!”
赵有恭和阿朱依言下马,项邵将一只水壶扔了过来,喝口水,赵有恭看着项邵苦笑道,“你们真的是太小心了,怀疑某家包藏祸心么?”
“呵呵,兄弟莫怪,这是规矩,我们不得不这么做!”
听项邵这般说,赵有恭也没再多言语,起身看看四周,茫茫一片黄沙,远处沙丘起伏,一眼望不到边,天上烈日灼烧,白云悠悠。此时已是六月天,关中大地已是温热,尤其是在这种沙漠地带,更是炎热。好在阿朱的易容术好,否则出了这么多汗,非露馅不可。
修下了约有一炷香时间,几人再次上路,这一次走的时间特别长,一直到耳边听到躁乱声,骆驼才停下来。
“兄弟,咱们到地方了,下来吧!”耳边是赖三的笑声,赵有恭摘掉头套,先眯着眼待了一会儿,等眼睛的不适感消失了,方才睁开眼。
这是一个古老的镇甸,镇子里三三两两的持刀男子不断走过,他们有的坦胸露乳,有的全身裹紧。赵有恭心中的惊讶是无法形容的,真没想到,近百里的荒漠之中,竟然还藏着一个古镇,怪不得这些沙匪可以在荒漠中长久的生存下去。古镇是那种独有的西域建筑风格,一层层土墙围在镇子外围,镇子里的房屋也大都垒着厚厚的墙壁,窗口很小。
不知为何,就好像遇见了消失已久的楼兰古镇,这座小小的镇甸,有着一种独有的沧桑和沉重。
进了镇子后,项邵和韩永明就离开了,赖三则堆着笑将赵有恭二人领到了一个地方。这地方位于镇子正中央,矮墙外埋着一根木杆,杆子上挂着一面破破烂烂的旗子,上书四个大字“龙门客栈”。
看到龙门客栈四个字,赵小郡王差点没惊得尿出来,真没想到荒漠古镇还有个龙门客栈,也不知道客栈里有没有一个金镶玉。
见赵有恭看着那面旗子愣,赖三还以为赵有恭嫌弃客栈太破呢,他干笑两声,赶紧解释道,“兄弟,暂且忍耐一下,这镇子里不比县城,这客栈算是咱们镇上最为干净的地方了,最近几天,就麻烦兄弟多忍耐一下了。”
赵有恭摇着头,颇有些感慨的说道,“赖三,你想错了,某家只是觉得好奇而已,在这镇上弄个客栈,能赚钱么?”
听到这个问题,赖三扑哧一下就乐了,他将骆驼拴在旗杆上,指着紧闭的房门哈哈大笑道,“兄弟,你这般问,那只能说你见识少了,赚不赚钱,你进去瞅瞅就知道了。”
随着赖三,赵有恭和阿朱并排朝门口走去,随着距离越来越近,耳中就多了许多声音。呵呵,里边还挺热闹的。
房门一开,躁乱声就更加清晰了,粗略一看,客栈里站满了人,这些人有的坐在桌上喝酒,有的聚在一起赌钱。
“诸位,买定离手,开了...”
“大大大....小小小....”
赵有恭彻底服气了,果真是自己没见识啊,谁说客栈就一定非得是客栈了?难道客栈就不能当赌场用么?
男人想要快活,无非是赌和色,而在这个荒漠古镇上,女人几乎比濒危动物都稀少,所以男人们能做的就只有赌了。一群沙匪,估计赌性比平常人还要强上许多,如此一来,在镇上开个赌场,简直是想不财都难。
客栈的空间很大,分为上下两层,虽然还未日落,但屋中却已经燃上了油灯。绕过一楼那些赌徒,赖三领着二人径直上了二楼,楼梯是用木头做成的,也不知道有多少年头了,人走上去,咯吱咯吱作响,真怕一不相信把木板踩折了。
上了二楼,就看到一个丰满的女人靠着栏杆嗑着瓜子,这女子约有二十余岁,一头秀盘成一个妇人髻,女人身上的衣服并不华贵,可她的脸却颇为艳丽。
刚刚还想着龙门客栈里会不会有一个金镶玉,这立马就看到了一个艳丽的女人。难道时空穿越,回到了大明朝?赵小郡王脑门见汗,那女子扭着水蛇腰,嗑着瓜子走了过来,瞅瞅赵有恭的脸,丢掉手里的瓜子,撇着嘴冷哼道,“赖三,你来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