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辅寨只不过是一件小事情,赵有恭并没有耗费太多注意力,大约申时,便打离开了大杨滩。这次去龙门,萧芷蕴肯定要跟着去的,既然决定让她掌兵,就该让她了解下手里有多少资源,至于萧芷蕴会不会背叛,重新回归大辽,赵有恭倒不是太担心。萧芷蕴是个聪明的女人,她知道什么选择才能为契丹人带来最大的好处。
纵观历史,契丹人与汉人在家园立场上有着先天的不同,契丹崛起于北部山岭和广袤的草原,他们追求的就是强者为尊。而汉人追求的却是儒学宝典,家园为重,即使到了后世,华夏人民依旧是先有家后有国,家国家国,无家何为国?至于什么先有国后有家,也就听上去好听罢了。华夏子孙太过善良,往往只有家园遭受损失时,方才会奋起反抗,而契丹人比华夏子孙更为简单,在他们眼里只有强者与弱者,亦或者是征服与被征服。在乱世之中,家族部落,为的就是依附强者,好好的活下去。
打马向东,一路出韩城,眼看着就要日落了,一行人便在韩城东面的镇甸上落了脚。大晚上的肯定是不能进沙漠的,要是夏天还好,这十一月份,晚上风又大,天气又冷,着实有点受罪。
在镇子南边有一个高坡,冬天里,高坡上的荒草早已干枯,此时有两个人背对月光,静静地坐在高坡上。赵有恭躺在枯草堆上,头枕着萧芷蕴的腿,寒风中,不禁感受到一丝温暖,还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馨香,那香味轻而淡雅,似兰似菊。萧芷蕴的乌奇长,搭在肩头,直没后背。把玩着尖,轻轻闻了闻,不禁皱起了眉头,“绰绰,你这头是怎么回事?怎么有股怪怪的味道?”
萧芷蕴翻个白眼,仿佛看白痴一般看了赵有恭一眼,“你装傻呢是不是?这季节头上多长虱子,我在别处讨了些草药,有草药洗头,不是这个味,难道还是牡丹花味不成?怎么,瞧你这眼神,是嫌弃我了?”
“咳咳,说什么呢,哪能嫌弃你啊”赵有恭有点愣,也有点兴奋,怎么把这回事给忘了呢?如今可是大宋朝,香皂和洗水可是奢饰品啊,要说谁的钱最容易挣,那肯定是女人的钱啊,要真能把肥皂和洗水弄出来,想不财都难。以前在京城里是什么都做不了,但是在同州就无需顾忌那么多了。
萧芷蕴蹙着眉头,手里草屑刮着男人的脸,她很好奇,这家伙又想到什么了?
“说说吧,你又想到什么了?可否与我说说?”萧芷蕴便是不问,赵有恭也会说的,不过看萧芷蕴这般好奇,他也买了个关子,伸手挠挠萧芷蕴洁白的下巴,眨着眼笑道,“本王有办法让你的秀柔软如丝,芳香四溢,你信么?”
“当真?”萧芷蕴果然露出几分惊喜之色,赵有恭心中暗笑,这女人啊,果然天生对化妆品没什么免疫力,便是萧芷蕴这样的女子都不能免俗。
“当然是真的,不过本王为你做这么多事,你该怎么做呢?”
“哼,少嬉皮笑脸的说这种话,我现在人都是你的,还需要我做什么吗?倒是你,你会专门为我做一件事?想必,这心里又打什么鬼主意的吧?”
“绰绰,你这可就冤枉本王了,不管怎样,这可全都是为了你才想出来的法子。得了,好心没好报,你不信计算了,等过些日子,会给你个惊喜的。”
萧芷蕴撇嘴一笑,****舔着粉唇,故意做出一副挑逗的姿态,一对凤眼勾了勾,妩媚道,“惊喜不惊喜的倒是不重要,你什么时候让我进王府的门呢?你口口声声说什么想着念着的,却将我丢到大杨滩军营,你就是这般想着念着的?如此,我可算是你的女人?”
赵有恭赶紧把眼睛移到了别处,这会儿绝对不能接话,萧美人可真是太精明了,她感兴趣的是进王府家门么,争一争王妃之位倒是真的。赵有恭可没胆子现在让萧芷蕴进家门,她这个时候进了家门,凭着她的身份和手段,后宅之主的位子还不是自然而然的。那样的话,朱娘子能愿意?
朱琏和萧芷蕴之间,如果必须做一个选择的话,赵有恭依旧会选择朱琏,与朱琏的感情自不必说,就朱琏这些年做了那么多事,也不能辜负她的。
萧芷蕴说这些,摆明了就是要逼宫,就是要大房之位,赵有恭又不是蠢货,这时候只要明着接话,包准得得罪一个人,所以他握住萧芷蕴的手,狠狠地亲了两口,“绰绰,你的手真美。”
“滑头!”朱琏就知道难不住这家伙,每每问到此处,这家伙都会转移话题,看来这朱大娘子在他心中的位置稳如泰山啊。对那位素未谋面的朱娘子,可是越来越有兴趣了,什么样的女人,能紧紧拴住这样的男人呢?
第二天巳时一过,一行人出镇甸进了沙漠,大约午时才赶到古镇,如今的古镇比起以前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周围起了一道很高的土墙,用以抵挡寒风,古镇西面成了一座马场,每到白天,这里就会变得异常热闹。
在荒漠中奔走了近两个时辰,一行人赶紧去了龙门客栈,由于东方大官人需要坐镇龙门古镇,所以范六娘也跟着回来继续当着客栈老板娘,也许是因为跟三娘有过节吧,所以一看到三娘进门,范六娘就自觉地把眼睛瞟到了房顶。赵有恭懒得理女人间的破事,他提声喊道,“六姐儿,先生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