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就是一片欢呼,那些这几天都在为命运而担心的中高层们,用力的拍起了巴掌,唯有康子卯、李光明等提出辞职的七个人,脸色尴尬、沮丧,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早知今日,悔不当初!
在场的都是商场经营,当然能看出,随着这笔庞大资金的投入,北山集团重新焕勃勃生机后,那些苦心培养多年的销售人员等人,自然不会再追随康子卯离开了。
而没有整套销售班底做后盾的康子卯,还会受到新阳集团的重视吗?
答案无疑是肯定的:不会。
康子卯七人在北山集团中,本来有着让人羡慕的职务和薪水,可就是因为他们只能同甘而不能共苦,在遭到人们鄙夷的同时,也失去了辛苦多年才打拼来的一切。
沈银冰没有看他们,只是随着大家轻轻的拍着巴掌。
没有谁注意他们,他们就像一群得了瘟疫的鸭子那样,灰溜溜的走出了会议室:身后热烈的掌声,绝不是在欢送他们,而是在讽刺。
沈银冰看着奋力鼓掌的下属们,嘴角慢慢翘起一丝冷漠的笑。
她很清楚,现在大家都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但她却不会说出来,因为这两个亿,是她的爱情价格。
深吸了一口气,沈银冰双眸微微眯起,心中狂喊:高飞,你给我等着,总有一天,我会让你懂得什么是后悔!
“我会后悔?嚓,我这人可以不要脸,可以脑袋一热用屁股决定事情,但无论做什么,都不会后悔的!”
这句铿锵有力的话,是高飞在端着拓拔千钧递过来的‘孟婆汤’时,回答大祭司的,脸色决然,目光坚定不屈。
他以为,他在喝下那碗孟婆汤昏睡过去再醒来后,会彻底的忘记这句话,忘记沙漠下面那个古城,忘记巍峨宫殿中的那个极美的女人甚至,忘记塔克拉玛干沙漠!
可是,等他醒来后,却依旧记得这句话,记得那座古城,记得宫殿中那个娇嗲嗲喊他驸马的女子,记得塔克拉玛干沙漠记得所有生过的一切!
高飞醒来很久了,始终静静的躺在床上,直愣愣的望着灰不啦唧的天花板,和墙上那副已经变黄了的‘大漠孤烟直’的画。
眼前这一切很熟悉,因为在十几天之前,他曾经和秦城城在这儿凑合过一晚。
这儿,是华夏西北巴音自治区机场附近的‘梦回楼兰’旅馆。
这家旅馆的老板是个大胡子,老板娘有比水桶还要粗壮的腰肢,这儿有单价三千块一把的工兵铲,这儿是梦回楼兰旅社,是高飞十几天前进入塔克拉玛干沙漠的站。
十几天的时间眨眼既过,就像做了一场梦那样,高飞又回到了起点。
他不想考虑为什么醒来后会出现在这儿,在他昏睡的时候到底生了什么,他只是纳闷:为什么在喝了孟婆汤后,仍然能清晰的记得这一切。
也不知道呆了多久,高飞才从床上翻身坐起。
现在他依旧穿着那身进入沙漠时的迷彩服,衣服干净中透着一股子淡淡的香气,他的大兵靴就在床前,鞋尖朝里。
淡淡的看了眼鞋子,高飞的目光又落在了床头柜上的背包上。
这个鼓鼓的背包,是铁屠为他准备的,里面有05式微声冲锋枪,有军用三棱军刺,有强光手电、饮食等探险所用的必需品。
高飞拿过背包,鼓囊囊的背包依然那样沉重,好像那些必需品仍然在里面。
不过,凭着手感,高飞就确定这里面装的绝不是原来那些东西。
高飞拉开了拉链,最上面的是本书,下面是个用黑色油纸包着东西的小包。
拿起那本书,高飞随意翻了几页:书是用毛笔字写的,字迹娟秀,一看就是女人所写,字体是他所熟悉的简体字,上面全是‘补天草,在恒温33゜情况下,成熟期为四十天’的字样,就像一个账本。
盯着那些娟秀的毛笔字,高飞愣了片刻,才打开了那个油纸包。
油纸包内,又有七八个小的油纸包,每个包内都装着大约三斤左右的种子,散着浓郁的药香味道。
就像个老人那样,高飞动作缓慢的把包重新包好,放在了一边,又拿出了一个鹿皮缝制的百宝囊。
这个百宝囊很是坠手,稍微一动就传来玻璃球互相碰撞的哗啦声。
高飞打开系着口的细麻绳,从里面拿出了一串东西:十二颗鹌鹑蛋大小、乳白颜色的石头,每一颗石头都圆润光滑,散着柔和的荧光。
高飞再次伸手,这次拿出的是颗好像鸡蛋大小的玉石,沉甸甸的,颜色血红,外型就像一颗放大了无数倍的泪滴。
猫儿眼,美人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