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就是怜悯。
焦恩佐的目光,就像是一根针,狠狠刺在高飞的心尖尖上,让他平静的声音中带有了一丝颤抖:“这个牌子,是谁的主意?”
焦恩佐摇了摇头:“我不知道,这些天我一直在跑马场那边。”
“哦。”
高飞淡淡的哦了一声,走到牌子前伸手拿了起来,掂量了一下笑着说:“牌子的质量还是不错嘛,不锈钢架子,真是有些浪费。”
浪费的‘费’字还在高飞舌尖打转,他猛地举起牌子,对着集团大厅的巨大茶色玻璃窗,狠狠砸了过去!
“啊!”
随着礼仪小姐的一声惊叫,巨大的玻璃窗出哗啦一声响,就像雪峰雪崩那样,碎玻璃四溅,迸出老远,把在大厅内等候办理业务的顾客们,都吓了一大跳。
高飞紧咬着嘴唇,默不作声的再次举起牌子,对另外一面玻璃砸了过去。
忽然有人砸玻璃后,大厅前内的两个安保人员,都在第一时间冲了过来,客服前台也赶紧打电话到保卫处,通知了黑子。
高飞疯似的砸玻璃后,俩礼仪小姐被吓得花容失色,闪避不迭,但焦恩佐身为集团总裁助理(或者说是副总),当然不能袖手旁观,尽管他恨不得高飞放火把整个北山集团总部大楼都烧了,可表面上仍然大声吆喝着,拉住了高飞的胳膊:“高飞,你冷静一下!”
“冷静个屁,你给我滚开!”
高飞猛地一甩膀子,就把焦恩佐给摔出老远,顺着台阶叽里咕噜的滚了下去,样子狼狈不堪。
“谁敢在这儿闹事,给我住手!”
就在高飞拎着牌子又砸向第四面玻璃时,手里拎着橡胶棍的黑子,带着几个保安气势汹汹的冲了出来:马蒂,敢来北山集团惹事!
高飞就像没看到黑子等人冲过来那样,仍然高举着牌子狠狠的砸玻璃,仿佛要把在楼兰古城内受的那些窝囊气都泄出来。
“草泥马的,没听到啊!”
一个保安,看到高飞根本不理,顿时大怒正要冲上去时却被黑子抬手挡住:“慢着。”
保安一愣,就听黑子沉声说:“你们都在这儿等着,没有我的吩咐谁都不许过去。”
黑子认出了这个疯狂砸玻璃的家伙竟然受的高飞后,心中的怒火蓦地消散,重重的叹了口气,把橡胶棍一扔快步走了过去。
说实话,黑子对高飞的印象很不错,觉得这哥们尽管脸皮白了点,但某些做法却非常的爷们,也盼着他能和沈总走到一起。
所以,当初沈银冰在吩咐人在门口竖起这块牌子时,黑子还是持反对意见的,不过沈银冰却不听他的劝阻,执意要这样做。
“高飞,我是黑子,你能不能冷静一下?”
黑子快步走到高飞面前,伸开双手挡住了他,一脸诚恳的说:“说实话,我也不希望沈总能竖起这样一块牌子,也非常理解你此时的感受,如果可以的话,我会和你一起砸但我终究是沈总的保安处长,阻拦别人用暴力破坏公司财物,是我的职责。所以,我必须得阻拦你这种不理智的行为。”
“黑子,谢谢你能够理解我,你最好是闪开,我不想连你也砸了。”
高飞双手紧紧抓着牌子,语气冰冷。
黑子坚决的摇了摇头,继续好言相劝:“高飞,我觉得你最好和沈总面谈一下。”
高飞没有迎合黑子这个要求,只是冷冷的问:“你闪开,还是不闪开?”
“不,我是不会闪”
黑子的话还没有说完,一个清冷的声音从背后响起:“黑子,你闪开,让他砸。”
黑子一楞,扭头看去,就看到身穿一身米色套裙、白衬衣黑丝高跟鞋的沈银冰,就静静的站在大厅前的台阶上,脸色平静,没有丝毫波澜。
“沈总!”
“你不要再说什么了,去给这位先生拿把大锤来,无论他想砸哪儿,任何人都不许阻拦,要不然就去人事处报道吧。”
沈银冰轻飘飘的看了高飞一眼,随即看向了黑子。
“是,沈总。”
黑子愣了片刻,低声答应着闪到了一旁。
沈银冰如此光棍的态度,黑子觉得非常吃惊,但高飞却不以为然,笑了笑后举起牌子,沿着大厅外面那一扇扇玻璃,挨个狠狠砸了过去。
喀嚓,喀嚓的玻璃脆响声不绝于耳,不大的工夫,高飞就把数十个平米的玻璃窗砸了个粉碎,末了扔掉那块牌子,才晃了晃肩膀走到了沈银冰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