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同……给我……”俞永茂喘着粗气踉踉跄跄走到自己公司工作人员身前。
“别急,俞总。”魏大猛匆匆过来扶住了俞永茂,显得很关切,“手续已经完成了,单方面撕毁合同损失更大。千万别动气,气坏了身体就不好了,止损,止损。”
“滚蛋!吃剩饭的!”俞永茂用尽力气推开了魏大猛,死瞪着张东涛,“你……你……”
“我也该走了,俞总。”张东涛微微低头,“你说事情变成这样,是因为一个名字,你错在不该署名,不是的,没有那个名字,事情也一样会这样。”
“你……你他妈……”
“你觉得我们都在跟你对着干,不是的,每个人一开始都想把事情做好,安桦也是,我也是,方启明也是,工程总监也是,老邹也是,派老师也是。可你策划了这么多,都是在算计我们,没办法,我们也只能算计你了。”张东涛面无表情道,“至于周游,他其实什么都没做,或者说他只做了一件事,唯一一件他该做的事——好好盖房子,其它的事,就都自然而然的生了,安桦去帮他了,方启明很快也会去帮他,我甚至感觉派老师也在帮他。他们,曾经,可都是你的人啊俞总,他们,都只想好好干事情啊俞总。”
“没问题,我会好好干的。”魏大猛揉着俞永茂的后背帮他顺气,“放心吧老弟,剩饭不嫌多,不行再回锅。”
“你们……这是……欺诈!!!”
张东涛与魏大猛二人都再没多说,怕落下什么把柄,行过必要的礼仪后匆匆离场。
对于张东涛来说,他搞了这么久,忍了这么久,总该落下点什么,永茂尸骨上的残渣是他唯一够得着的了。
空空如也的办公室中,集团法务部职员咽了口吐沫:“要不……我复印两份,给您撕撕解气?”
“滚!”
“那个……合同我放档案室保险柜里了,钥匙放在我办公室的抽屉里,有人接手我的工作后,您记得告诉他……”
“滚!”
“不行,我还得再多说一句……”职员却赖着不走了,看着俞永茂崩溃的神态特别上瘾,“咱们这里的企业文化,什么势如雷霆之类的,从头到尾都是扯淡,没半个人能融进去,都是演给你看的。你拿我们当小鸡子养,我们其实也拿你当老母鸡哄呢。”
“你……你叫什么?”俞永茂想不到自己最后还被这种莫名其妙的小角色羞辱一番。
“只是路过的离职人员。”职员就这么笑呵呵走了,“让你丫拖欠工资。”
俞永茂瘫坐在椅子上,即便外面阳光明媚,但他知道自己无法再起了,就连东山都已经没了。
……
穆清源上车之前,不管是观察力还是注意力,都回归到了刚来时的状态,拉着周游的手,脑袋凑到了他和白静中间小声道:“中学的恋爱,若能长久,是能共度一生的,这个阶段,两个人,只有本性上的契合才能走到一起,再往后,本性就都藏起来了,谈对象,都是经济、地位上契合的人才能走到一起。本性是根源和归宿,是人本身,经济地位只是人走过的路,路有高低起伏,无论在哪里相遇,一旦大家位置不符,快慢不同,就会难受,会分开。但本性就是本性,是娘胎里来,棺材中去的东西,来的时候什么样,走的时候还什么样。你们两个,千万要知道珍惜,别因一时的起伏而放弃,那不仅是互相伤害,也是对来路陌生人的伤害与被伤害。最后,愿你们本性相投,不论前路,祝你们幸福。”
穆清源说完冲木讷的周游和白静眨了眨眼——我就帮你们到这儿了,别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