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后,墨寒梅把这事和墨妈妈一说,墨妈妈也是和墨劲竹同样的口气,轻蔑而不屑地说道:“别看那些村里的老娘儿们,平常表现的亲亲热热的,左一个闺蜜,右一个姐妹的叫。一旦谁家真的出了事,个个恨不得躲藏起来,就怕人家找她借钱。”
“梅梅你不要和她们家的儿女来往,一群头长见识短的长舌妇,教出来的后辈也是一个样!”作为早年大学毕业的高材生,墨妈妈对于村里的这些长舌妇非常看不起,平常交流的时候,只维持个表面功夫,绝对不和她们深入交流。
“哦!”墨寒梅乖巧地应了一声。
墨劲竹在一旁听着母亲和妹妹说话,心里略微感慨了一下,又对母亲说起了另外一件事:“刚才回来路上,我听王宇他妈说,王国柱的母亲已经不行了。到我回来,现在估计已经走了,我们等下午要不要去给她上注香?”
“这也是应该的事!”墨妈妈听到儿子的话,轻轻叹息了一声,“我从外地嫁过来,早些年还受过王国柱他妈的照拂。这些年她瘫痪在床,我只能略尽绵薄之力,出一点钱让她能有口饭吃,免得被他儿子给赶出家门饿死,倒是没办法再帮她了!”
“妈,这不是你的错!”墨劲竹扶着母亲的肩膀,安慰道“我们家和王国柱他妈不过是点头之交。你只不过帮着出点钱,人家一群老闺蜜背地里都戳着你指指点点,说你是‘冤大头’。如果你要帮助王国柱他妈,她那些老闺蜜脸上肯定会挂不住,背后指不定怎么骂你呢。能尽到这一点善心,也就足够了!”
“唉,可惜了老太太了!”墨妈妈感叹道,“人心凉薄,她这人世走一遭,晚景凄凉,受尽了苦楚。儿女不是依靠,连昔日认下的闺蜜,也只是嘴巴抹油,滑不溜丢,没个真心帮她的人!”
感叹完了之后,墨妈妈只能说道:“下午你去王国柱家,给老太太上注香吧!希望她泉下能得安宁!”
“好!”墨劲竹默默点了点头,应了一声……
中午吃过饭之后,墨劲竹和妹妹在房间里呆了一阵,鼓捣着什么东西。下午三点,墨劲竹和墨寒梅俩人换上一身素白衣服,一起向王国柱家走去。
还没走到院门口,他们就听见里面传来哀哭的声音。门上已经挂起了挽联,花圈摆放在路边上。堂屋内,念佛机的声音穿过嘈杂的院落,隐隐传了出来。
走进敞开的院门,一眼就看到堂屋上架起的灵堂,素白的布匹垂下来,好似一条条当空悬挂的白绫,要让人窒息了一样。冰棺和鲜花已经摆上灵堂,老太太的遗体也已经移入了冰棺里。旁边一群老闺蜜,正穿着薄纱一样的僧衣长袍,正双手合十向着冰棺喃喃念佛。
墨劲竹转动目光,就看到冰棺旁,几个中年妇女正在放声痛哭。看着这些妇女,墨劲竹嘴角勾起了一丝嘲讽:“连哭灵都是雇佣得别人,真是好‘孝顺’的小辈啊!”
“也不知老人死后有知的话,会不会再被气死?”墨劲竹把目光转到遗体的上方,就看到一团黑蒙蒙的虚影,正在缓缓成形。
墨寒梅看着那群正在痛哭的妇女,厌恶地皱了皱眉头,悄声对哥哥说道:“这群女的真是不知羞,给别人家哭灵这么丧的事都肯干,难道不怕遭晦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