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秦越又转向北戎王爷,请示道:“还请王爷静候片刻,允秦某先将内子救出。”
“无碍,本王等着你就是。”
北戎王爷拉了拉马鞍,燕京已经破了,余下的不过是这大燕深宫,人都已走到了跟前了,只差那最后一步,他并不着急于取下太后等人的级。
“谢王爷。”秦越深深躬身。
林正卿突然赶上前,皱眉报道:“王爷,此处被禁卫军包围了。”
那领着禁卫军的,是兵部侍郎许大人,以及他的儿子禁卫军左统领。
北戎王爷回身,气势里夹杂着一股霸气,“林统领,本王命你领着大军,死守此地!”
“是!”
北戎王爷又深深向上望了一眼,朝向秦越,“秦将军,这最后一处,本王就交给你了。”
“秦某定不负王爷众望。”
得他一应,北戎王爷点过头后便转向了汾阳王爷,作了一道手势,“汾阳王爷,请吧。”
“王爷请。”汾阳王爷回道。
明明是一场厮杀,两位王爷偏偏说得像是相约品茶似得。
在秦越身后,很快兵器碰撞所出的激烈声响,以及嘶吼声,拼杀声,尽数响起。可他的耳边再听不见任何声音,他昂与太后的眼神,隔空交手。
两人的目光皆如剑,交错之间已搏杀有十来下。
“太后,你的人手很快便是阶下囚了,”秦越再度重复,“放下你手中的刀。”
“太后,放开祈阳。”秦越冷面如墨黑沉,眼眸里凝着的阴沉与杀气,宛如在世煞神,“若你不伤害祈阳,我可以考虑留你一条生路。”
“哈哈哈,秦将军,你还敢与哀家讲条件?”太后觉着他这话好笑极了,“你别忘了秦夫人可还在哀家的手上。”
她目光一转,落在柳长妤的肚上,“还有你们的孩子!”
“等等!”秦越当下就着急了。
他在玉阶的最底下,连一节都没能踏上,而柳长妤处在临近最高处的玉阶,两人隔遥遥对视。
面对这样的局面,太后哈哈大笑起来,她的笑声在这空旷之地来来回回地飘荡,似午夜的鬼声,绵绵不止。
笑罢,她欣然一笑道:“秦越,你是想看着你心爱的女人成哀家刀下魂呢,还是向哀家磕头求饶?”
太后不为所动,她知道自己手里的人在秦越心中能占据多大的地位,这可谓是她的免死金牌,“哀家允你做出个选择来。”
柳长妤听见了秦越的呼喊,“长妤!”
他的焦急,他的担心,他全部的情绪都因这一道呼喊传递到柳长妤心里。
她情绪骤然高涨,失了镇定,她高喊道:“秦越!”太后一把将她后拉,匕更是抵在了她的脖颈上,只要她稍微一动作,便可轻易将柳长妤破喉而亡。她沉沉地哼声,在柳长妤耳畔响起,“别动,哀家手中的刀可不长眼睛
。”
受她胁迫,柳长妤不动了。“太后,你还做着能登基为帝的美梦呢?”柳长妤冷笑一记,半分看不出此刻被刀刃挟持之人是她自己,“即便今日你在秦越面前,将我杀死,我告诉你,你依旧无路可逃!
”
太后无非是拿自己当作人质,胁迫秦越收手罢了。
柳长妤故意激怒太后,便是想要她向自己出手,若是她死了,太后最后的一根稻草也就失去了。
“闭嘴!你太多话了!”
太后大为动怒,她手中的刀锋又向柳长妤而进,冰冷的刃隐隐在她肌肤上留下痛感,见柳长妤吃痛皱眉,她笑得诡异,“你以为哀家不敢动你吗?”
“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啊。”
“死到临头了,你还嘴硬!”
柳长妤回她以挑衅一笑,“来啊,杀了我吧。”
她一双凤眼落尽了不屑,似乎是在鄙夷太后的犹豫,有刀再手,却不敢对她下半点手。
太后受她这么一刺激,握刀一挥便在柳长妤脖上划出一道血痕来,她高高举起匕,刀尖在光下迸射出极其刺目的亮光来。
柳长妤眼里无退缩,她无声地仰头以迫人的气势回击太后,就等着太后落下刀来,给自己一个了断。
她没有阖眼,双眸睁得大大的。
在柳长妤眼前,是太后面目全非无比狰狞的面孔,她那张妖艳的脸因她恶毒的心而变得丑陋。
太后手里的匕刚要落下,一支银箭刹那间射穿了她的手腕——
那银箭自秦越手中而来。
太后出了撕天盖地的尖叫。
柳长妤抓住时机,一把夺下她手里的匕,不带一点拖泥带水地插入了她的胸口。
在这最为关键的时刻,柳长妤给了她一记致命一击。
“去……去死……”
太后眼睛骤然睁大,她面容扭曲着,在柳长妤扑来的那一刻,她下意识猛地推开了柳长妤。
“该死的人,是你。”
不过迟了,柳长妤已经将匕送进了她的身体,又狠狠地一下拔出,没有给她留有活路。
太后胸口的血柱喷洒而出,她朝后倒了下去。
但同样的,因太后那一推,让柳长妤的身子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
她的背部着地,重重地击出一道重音。
“啊!”
“长妤!”
柳长妤又听见了秦越的嘶吼声,可是她却睁不开眼睛了,眼前皆被模糊笼罩,她奋力的睁眼,看见的是一片白茫。
虽然她的背部承受了全身的重量,但她的肚子在受了这一重击之后,剧烈地痛。
除了疼痛,她似乎感觉到有液体从她身体的下面流了出来。
她好害怕,害怕自己的孩子在这个时候出事。
这是她怀了八个月的孩子,是她与秦越经历了前世今生好不容易才有的孩子,他那么的坚强,怎么可以在这时候出事?
柳长妤的眼睛湿润了,眼中的泪珠再忍不住滚滚落下。柳长妤大口大口地喘息,死咬住牙齿,用全部的力量承受着来自小腹的绞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