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支书说:“你弟弟想这样就这样吧,不过现在不能考大学,我想让爱国参军,前几天省魁回来探家,我看有知识去部队也能有展。”
田玲玲说:“可是家里就爱国了,爱国再走了家里太冷清了吧。”
田支书说:“没事,你们不是每个周末都回来吗。”
田玲玲说:“我就是觉得很长时间见不到爱国心里牵挂着,而且我听爱军哥哥说当兵训练很苦的。”
田支书说:“牵挂什么,当年我去当兵的时候比现在艰苦多了,那个时候还是战争年代,有为的青年都去参军入伍保家卫国,现在是和平年代,可比那时候好多了。”
田支书媳妇说:“是,你那个时候当兵辛苦,你可不知道我在家里是怎么牵挂你的呢,一走就是几年,我自己在家带着玲玲,现在都不敢再去想那些时候的事情了。”
田支书拍了拍自己媳妇的手,说:“我们那时候都不知道自己能活到什么时候,每次战斗之前我都把遗书写好了放在口袋里,口袋里还有你跟玲玲的照片,我跟战友们都说好了,没牺牲的得代替那些牺牲的回家去看一看,看看家里的老小妻儿,玲玲娘,这么些年真是谢谢你了。”
气氛有些感伤,田支书的媳妇眼圈红了,撩起衣袖擦了擦眼里的泪水,说:“不用谢我,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嫁进你们田家的门啊,我就是你们田家的人了,不管怎么样我都得站在你的后面。送爱国去当兵我也想清楚了,当兵就是为了保家卫国的,你也怕危险不去,我也怕危险不去,那谁去呀,到时候让人家打到咱们家的门上,谁都不出头,最后遭殃的还得是自己。”
培茵觉得自己的心灵又一次受到了洗礼,二十多年前的军嫂,自己的男人在外面打仗心可得整天的提着呀,田支书的媳妇自己一个人带着孩子在家里等着,好歹的把受伤的男人盼了回来。这次又得把自己十七八的儿子送到部队上,田支书媳妇的话很朴素,也没有什么豪言壮语,就这么平平实实的把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就是这些心里话,让人觉得,最朴素的中国人,心里也有一份爱国之情。
田支书说:“当年我们能取得胜利,军功章上也有你们这些站在我们身后的军属的一份功劳。”
又说了一会话,沈二叔跟田玲玲带着培茵辞别的田家人,回沈家小院。
三位奶奶在后院整理咸菜缸。
这个时代几乎家家都有个咸菜缸,里面淹着各种各样的咸菜,不过最普通的就是白菜帮子,萝卜腚,还有黄瓜把子,这都是做菜的时候剩下的东西,直接扔到咸菜缸里,过些时候腌咸了就能拿出来,有的拌着吃,有的炒着吃,都能给饭桌上添一个下饭菜。
沈家的咸菜缸不是很大,圆圆的,满满的一缸咸菜,奶奶把新的菜放上之后就得用棍子搅几下,把下面陈的翻到上面,上面新的翻到下面,吃的时候也方便。
三奶奶是个生活很精致的人,准备了一些密封的咸菜罐子,做一些酵的咸菜,这次做的是酸白菜,奶奶二奶奶帮着打下手,具体的过程培茵不知道,等他们到家的时候三位奶奶已经把咸菜罐子上浇了水密封酵了。
沈二叔看见墙根底下那几个密封的咸菜罐子,笑着说:“三婶做的咸菜最好吃了,过些天酵好了拿出来拌着吃,酸酸的,最爽口了。”
三奶奶说:“你们几个孩子最喜欢吃我腌的咸菜了,等腌好了三婶给你们一些捎到城里吃去。”
二叔笑着说:“那感情好,三婶腌的咸菜我吃了二十多年了都没有吃够呢。”
奶奶看培茵口袋里的东西,说:“玲玲啊,怎么还给培茵带回东西来呀,现在家家都不富裕,你这样让我们以后怎么好意思再上门呀。”
田玲玲笑着说:“娘,没事,就是几个花生,这是因为培茵懂事听话才给的,对不对呀,培茵?”
培茵严肃的点了点头,对奶奶说:“对,因为我懂事。”
奶奶笑着摸了摸培茵的头,说:“好,我们培茵最懂事听话了。”
沈家的后院跟前院有一道角门,不大的后院被整理的整整齐齐的,这里原本种着白菜萝卜等菜蔬,天冷了就把成熟的白菜萝卜收起来,在后院挖了地方把白菜的跟埋在土里,上面盖着棒槌秸,萝卜则刨了一个大坑埋了起来,吃的时候挖开土取出来就可以,这都是这边保存这两样蔬菜的方法,这样的才能保存到明年的春天。
听奶奶说,前些年“割资本主义尾巴”的时候后院的菜种几棵都是有数的,这几年才慢慢的放开了,沈家的后院的菜的数量慢慢的增加了。
其实沈家村很多人家都有后院,在后院养个鸡鸭鹅狗的,大部分都种了点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