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杨勋脸上露出几分笑容,压低声音说道:“好了,这件事到此为止,咱们换上甲胄,先到营内弄点东西吃。”
傅子介与范希尧二人点了点头,在帐内换上方才子车鱼交给他们的甲胄,旋即三人结伴朝帐外走去。
刚出帐篷,他们便瞧见帐外对过站着五名似乎正在谈笑着什么的士兵,那五名士兵见杨勋、傅子介、范希尧三人离开了帐篷,不动声色地跟随了上来。
显然,这是张公子安排对他们三人盯梢的眼线。
“果然有派人盯着咱……”傅子介装作打量四周,借机瞧了一眼身后的盯梢士兵,向两名同伴低声提醒。
“知足吧。”杨勋压低了声音,淡淡说道:“至少没光明正大地安排在咱们的帐外,否则,光是你方才的举动,就足以使其怀疑……”
“嘁!”傅子介撇撇嘴,没好气说道:“你以为某犯傻么?正是范希尧瞧见帐外没人,我才……”
“嘘!”范希尧的低声提醒打断了傅子介的话。
原来,是身后那五名士兵走得比较近了。
见此,杨勋、傅子介、范希尧三人都不敢再低声说什么,只是若无其事地打量着营地,一路询问过往的士兵,来到了放食物的地方。
不可否认,即便范希尧和傅子介,二人早就投靠朱振,但是军山的待遇,比起张家的阔绰来说,也还差很多。
就在三人吃着丰盛的餐饮的时候,忽然远方响起一阵喧哗。
杨勋、傅子介、范希尧三人心中纳闷,端着碗走了过去,想瞧一个究竟。
走近了一瞧,他们这才意识到,原来是那些人是来投靠张公子的人马,与张公子麾下的军卒之间的矛盾。
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在仓促的收纳了这些来支援张公子的兵马后,张公子出自对军心的考虑,因此叫后军负责做饭的士卒优先照顾这些新来的人。
毕竟原来是客,想要收服人家,不付出点儿代价可不行。
而这些人接受的也颇为心安理得,因为之前他们也在朱振手里得到类似的好处,在他们看来,我们有人有势力,就该得到帮助。
他们从未想过真心投靠谁,只是一门心思想着谁强,就站在谁的一方,用来换取足够的好处。
可当这帮人一窝蜂似的涌向放食物的地方时,此时那里已有众多张公子军士卒正排成长龙似的队伍,挨个等着领食物。
本来这件事无可厚非,因为在张公子收纳了这些援军后,第一时间便是令手下人为他们安排帐篷,毕竟天气逐渐寒冷,没有地方住可不行。
而在给他们安排住宿的时候,流寇士卒已经开始放军粮了。
到这里,这一切都无可厚非。
可怀旧坏在,这些千里迢迢赶来的援军,本身就是些豪强地方势力,根本舍不得给士卒足够的干粮,这些士卒早就饿坏了。
强烈的饥饿感,让他们难以接受等待流寇们先领取食物。
尤其是在他们看来,这些流寇根本就是比他们混的还不如意的破落户。
凭什么朱振这种一方大佬都要善待他们,张公子这种外来的和尚,就得虐待他们?因此,援军的不少领向负责放食物的张公子军后军士卒提出请求,请求后者先给他们食物,在他们看来,连应天来的朱振,都要给足他们面子,张公子正是用人之际
,不会拒绝。而且自己的人,也确实很饿。
对于这些人的恳请,监督着放食物事宜的后勤官思忖了一下,最终点头允许了,示意那些援军的士卒们也排成队伍,一同放食物。
可如此一来,张公子麾下的那流寇士卒立刻不同意了。
因为他们本身就是张公子从陈海平手下借调来的,帮助张公子打仗,那时仁义。而且大家已经有很大的损失,心理憋着委屈。
凭什么让那些新来的,跟他们一起享受?
要知道这些流寇最看不惯的就是这些豪强劣绅们。他们在成为流寇之前,就经常被他们压迫,而那些士卒更是他们的狗腿子。
大家早就对他们恨之入骨。
而援军则也不满意,我们大老远的来帮忙都饿的饥肠辘辘的,你们忍让一会儿,让我们先吃怎么了?
而且看你们那面黄肌瘦的,也不像是有战斗力的。(张公子虽然有钱,但是也舍不得给这些流寇士卒足够的优待,所以他们的三餐与在陈海平手下没有多大的区别。)眼看着自己的兄弟被张公子手下原先士卒给推到一旁,那些来帮忙的士卒忍不住愤恨的喊道:“就算是军山的朱振,也未曾不给我们面子,张公子从大都来这里打仗,却看
不起我们本地人,这是怎么回事儿?”这一句话,点燃了这场从骂战迅速演变至肉搏的内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