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瑜楚意料的是,田妈妈今天的表现简直可以用“和蔼可亲”来形容了。她走过来行了礼,先向瑜楚道:“姑娘,不早了,咱们回去吧。”然后朝向姜衡:“世子也是来上香的?可寻到了住处?”
姜衡反应极快:“还没有,正想问妈妈,可否再去庄子上叨扰一晚?”
“当然当然,”田妈妈简直要笑成一朵菊花:“我们庄子上别的没有,就空屋子多的是!世子尽管来住。”
瑜楚狐疑地看着田妈妈:这唱的是哪出啊?不过姜衡住到庄子上,对于两个接下来要查的事确实方便许多。于是没有多言,默默地跟着田妈妈下了山,回到车上。
到了庄上,天色又晚,再说话就不方便了,可姜衡话只说了一半,这孙仁到底哪里可疑了?孙义和他隔了几千里地,若真是在外头去了,孙仁能知道什么?
车子很快到了庄子上,瑜楚只好满腹心事地和姜衡打个招呼,就回屋睡了。
夜里瑜楚一直在琢磨姜衡掌握的线索到底是什么,睡的极不安稳,又做梦,几次睁眼现天都还黑着。等早上醒来,才觉居然起迟了!瑜楚一边懊恼,一边忙忙吃了早饭,出得院门,“恰巧”遇到姜衡也刚吃了早饭出来。
“华姑娘可有空一起走走?在下来了小岳庄两次,都是天黑才到,又走的匆忙,还不知道白天的小岳庄是什么景象。”姜衡说的一本正经,一脸正气。
瑜楚回头,看到正装什么都没听到的田妈妈和琯柚,似乎明白了点,可也只能点点头,和姜衡并排走到一起。
姜衡瞧着田妈妈两个离自己和瑜楚足有十几步远,倒是很满意:这个距离,绝计听不到他们说了什么。
“昨天说到孙义是我外祖父的亲兵,他十几岁从军,因为身材高大模样齐整,又在军中习了一身武艺,二十岁就被外祖父挑去做了亲军。外祖父在日记里说,孙义心思细密且口风严谨,从不乱说话,所以对他十分倚仗。”
“心思细密口风严谨,”瑜楚若有所思地说:“那萧老将军会不会让他做些私密的事?”
姜衡暼了瑜楚一眼,这个华二小姐,年纪不大倒是很敏锐,自己读到这段日记时也是这么想的。
“也许……如果真是那样,这孙义更应该被重点关照才对,可偏偏是他失踪了。”
“我们现在猜这些也没用,找到了人,自然就问清楚了。那个孙仁,有什么可疑的吗?”
“就是完全不可疑才可疑。”姜衡苦笑:“我已经查过了,孙仁自打三年前腾冲事变之后,完全没有离开过小岳庄,也没有和可疑的外人接触过。”
瑜楚有些不赞同:“如果孙义真的死了,孙仁就没有必要离开小岳庄啊。”
“可是当年局势稳定下来后,云南巡府曾派人去清点腾冲守军,并把清点情况传回京城。对于腾冲一役中战死和失踪的兵卒,朝廷都通知了家人。所以正常情况下,孙仁得到的消息应该是孙义下落不明。另外,根据我收到的消息,孙氏兄弟是双生子,自小感情就很好,弟弟失踪,做哥哥的孙仁不会完全无动于衷,总要找一找吧。”
双生子!瑜楚的大脑飞速转起来,想起前世自己看过的一大堆侦探小说和影视剧,有多少是关于双生子的?
“那个那个,”瑜楚激动的都有点语无伦次:“孙仁孙义是双生子!会不会是孙义已经偷偷回到了小岳庄,再用孙仁的身份生活!我的意思是现在我们看到的孙仁其实就是孙义!”
看到姜衡看向自己的目光有点怪异,瑜楚这才想到:如果孙仁是孙义,那真正的孙仁又去哪了?
“呃,要不然就是孙义就躲在小岳庄,和孙仁用同一个身份生活!两兄弟每次只出来一个!”
姜衡实在不知道瑜楚从哪冒出来这些异想天开地想法,无奈说道:“孙仁是六指,别人装他不来的。况且两兄弟虽然双生,长的却并不十分相像,亲近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不同。”
瑜楚顿时有些窘,心里不住地埋怨那些侦探小说的作者,为什么个个写的都是别人分不清楚的双胞胎,明明这个世界上还有一半的异卵双胞胎嘛!
为了掩饰,瑜楚忙又问:“那这样看来,孙仁应该在官府通知之前就知道孙义的下落了?”
姜衡点点头:“这是唯一的解释。”
瑜楚又琢磨了一会儿,说:“你刚才说这三年孙仁都没有见过可疑的外人,那不可疑的外人呢?有没有他见过很多次的?”
姜衡苦笑:“有一个人,是孙仁三年前纳的妾。若说不可疑,她是在腾冲事变之后才来到小岳庄的,若说可疑,我找人查过了,她还确实是投亲不成才跟了孙仁。”
“啊,这个妾是什么来头?身份真的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