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五皇子,”高阁老道:“您也知道,五皇子生母位份低微且因难产早逝,五皇子幼时便多得先太后庇佑,与先太后感情很深。昨日晚间,五皇子因养老礼一事有感,回宫后从先太后遗物中选出几件,带去了乾清宫,想在祭祀时做供奉。其中恰巧有一本先太后手书的手札,记录了她对后宫诸人的教诲。圣上看了,便改了主意。”
高老夫人听了,若有所思:“若是五皇子,便不该有什么疑虑了。”
“儿子也这样想,”高阁老道:“此事既然已成定局,再多纠缠也于事无补,反倒横生枝节。不若就这样安安静静去闽中,白家也依旧是齐齐整整的一家人。”
高老夫人点头:“你说的很是。闽中虽山高路远,但也远离了京中是非,若白良此去能吸取教训,安稳做官,再老老实实给芳姐找个好人家,也算因祸得福了。”
高阁老便道:“母亲既已深知,白家人再来时,敷衍一番也就罢了,省的把咱家也拖进这泥潭中。”
高老夫人叹了口气,同意了。
响月斋里,瑜楚面带疑惑地听着兴冲冲跑来的柯皎皎大说大笑:“爹爹说白静芳的爹被皇上罚跪了一夜,爹爹去早朝的时候还在午门外看见了呢。说是跪在文武百官上朝的必经之路,带着一身的水,衣裳都湿透了,又狼狈又丢人。”
瑜楚看着兴奋不已的柯皎皎,实在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只得问道:“停停停,皎皎你先和我解释下,白静芳的爹怎么了?”
“呀,我太高兴,忘记你什么都不知道了!”柯皎皎吐吐舌头,把白良当值时饮酒大醉,又被皇上抓了正着的事说了一遍。
瑜楚咂舌:“他胆子真大,当值也敢饮酒。”
“爹爹说,说不得就是有人在背后设局,故意整他。”柯皎皎神秘地说道。
“谁呀,谁整他?”
“爹爹说,从动机上看最有可能的是咱们俩。你刚被白静芳陷害,我又和你好,替你报仇再自然不过。”柯皎皎说着,笑弯了腰。
“啊?”瑜楚傻眼。
“不过爹爹又说,咱俩谁也没这个本事设这个局,所以是谁做的,他也没头绪。”
瑜楚无语,这柯大人,逗女儿玩呢。
“别管是谁做的,反正给咱们出了气,就是咱们的盟友了!不是有句话说,叫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嘛。”柯皎皎说的煞有介事。
瑜楚哭笑不得:“白静芳那档子事儿,咱俩当时不就出了气嘛,你还在耿耿于怀?不过白静芳能这么陷害我,想来她爹爹也不是什么好人,被人设计只怕也是有原因的。反正不关咱们的事,不说他了。”
柯皎皎看瑜楚反应淡漠,顿时撅起了嘴:“人家一得了消息,就跑来告诉你,想让你高兴来着。你居然毫不在意?”
瑜楚见柯皎皎一副小孩子脾气,只得哄她:“好好,那你说,皇上还罚了他什么?”
“贬谪闽中!”柯皎皎一脸的八卦:“哥哥说,闽中多山多瘴气,咱们这里的人去了都难过的很呢。哼,让白静芳欺负我们,现在轮到她自己了!去了闽中,都是些番外之人,不知礼仪,该换她被欺负了!”
闽中啊,瑜楚想着,不就是福建吗?有厦门有泉州,有西施舌有蚵仔煎,又有港口,民风开放,去那里一定比在京城舒服多了!
瑜楚越想越羡慕白静芳,这就是因祸得福啊。可看着柯皎皎兴奋的样子,又不敢说,只得转换话题:“皎皎你还没见过我养的猫吧,快来瞧瞧。”
柯皎皎不感兴趣地看了一眼,嘟着嘴说道:“我小时候被猫抓过,后来虽不怕猫了,也不喜欢。还是兔子好,听话又不抓人。”
瑜楚听了暗自舒口气,她还担心柯皎皎问起兔子的来历,自己可不想骗朋友。她不感兴趣更好,两人便又玩起别的。
几日后,瑜楚正和莫氏商议换季裁衣等家务事,突见罗氏的大丫头苍兰闯了进来:“二夫人,二姑娘,宫里来人了,说是贵妃娘娘有口谕给二姑娘,老太太和大夫人正陪着,让奴婢来请二位快去紫竹苑。”
瑜楚吃了一惊,看向莫氏,也是带着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