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氏知道这不是光彩的事,既然姜谓不上心,索性瞒着他,需要银子办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时,就取出来一个半个,拿到当铺做成银子。因怕被人认出来,宁愿少得些银子,也都做成了活当,只不过当然不会去赎就是了。剩下那些,都是拿钱也买不来的好东西,吴氏的打算是一部分给姜佩姗做嫁妆,一部分留给姜洐做聘礼。
当都当了,送也送了,如今突然跑回来一个姜谊,且拿着萧氏的嫁妆单子,这可如何是好?
就这样睁着眼睛煎熬到天亮,吴氏还是没想出什么法子能混过去。本想咬牙装病到底,可姜谊压根就不提她,只一早就来催着姜谓:“快拿了库房钥匙来,我同衡哥儿去瞧瞧就行了,不用烦劳旁人。”
姜谓便听话地回来要钥匙,吴氏只得“大好了”,强撑出一张笑脸来见姜谊。
“那些嫁妆又没有脚,姐姐还怕它们跑了不成?不如今天先算一算府里的产业,哪些该给了世子打理。”吴氏说着,就要让人捧账本来。
“那个不急,都是我经过手的,心里清楚。还是先瞧嫁妆吧。搁了这些年,也不知大件的东西有没有损坏,趁早清点清点才好。”姜谊打定了主意,今天一定要把萧氏的嫁妆算清楚。
“姐姐放心,那些东西一直在库房好好放着,如何会有损坏。倒是几年没进去人了,不知落了多少灰,脏成什么样子。得先让下人好好洒扫一番,才好让姐姐和世子去瞧。”吴氏找借口倒是挺快。
“就是打扫,不也得有人盯着,不然丢了物件,怎么说得清?”姜谊也不急,继续同吴氏纠缠。
姜谓察觉出不对来,狐疑地看向吴氏:“你就让人打开库房让姐姐瞧瞧就是了,又不要你亲自去,为什么推三阻四的?”
吴氏急的要哭了,勉强道:“那个库房这么些年都没开过,连钥匙也不知扔到了哪里,姐姐要看,我还得找钥匙,不知得找多久。”
姜谊的脸色渐渐冷了起来:“我不过要看看萧氏的嫁妆,你就一个借口接着一个借口,是不想让我看,还是另有所图?”又冲姜谓道:“依着咱们府上的规矩,做母亲的去了,嫁妆向来都是分给儿女,府上决计是不会碰的。当年娘走的早,不也是父亲作主,将娘的嫁妆均分给了我们两个?怎么到了衡哥儿这儿,倒摸不着他母亲的东西了?”
姜谓自以为吴氏同自己一样,从没打过那些嫁妆的主意,闻言忙分辩道:“姐姐多心,萧氏的东西,自然都是衡哥儿的,我们决没有什么想头。”
姜谊冷哼了一声:“这话说出来,我是不敢信的。旁的不说,就我那小汤山上的庄子,怎么转眼就被你们送出去了?我的嫁妆你们都敢动,萧氏去了那么些年,谁知她的嫁妆还齐全不齐全。”
一席话说的姜谓面红耳赤,心中不住地骂郭源装模作样,既然已经推了不要另外的补偿,如何又转头向姜谊告状?又怪姜衡,定是他在后头煽风点火,姐姐才揪着嫁妆一事不放。
姜谓又羞又恼,气冲冲向吴氏道:“快把库房打开给他们看!”
没想到吴氏却动也不动,只求助地看着自己,满脸惊慌,姜谓顿觉不妙,可姜谊正目光灼灼地盯着,没来由的一阵心虚,低声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吴氏拉了拉姜谓的袖子,想退一步说话。姜谊看见了,凉凉道:“事关萧氏的嫁妆,有什么话是你吴氏能说,衡哥儿却不能听的?就在这儿说吧。”
吴氏被这句话堵在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憋了半天,竟拿帕子捂着脸哭了起来。
姜谓急的一头汗,转眼见姜衡正站一边冷眼看着,指着他骂了起来:“都是你这个不孝子,闹出这么些事来!”
姜谊听了,顿时不愿意起来:“衡哥儿要他母亲的嫁妆,怎么就不孝了?是不是该把那些嫁妆都拱手送给吴氏,才算孝顺?”
姜谓刚才是急了,习惯性地把问道推到别人身上,此时被姜谊反问的哑口无言,只得回过头来,烦躁地冲吴氏道:“到底怎么回事,你快说!”
吴氏见再也瞒不下去了,呜呜哭着,含糊不清道:“是,前些日子府里周转不过来,我实在没了法子,就把夫人的嫁妆拿出一两样当了些银子。既然现在世子要成亲了,我这就去把东西都赎回来,还给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