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梨也着急,丢下一句:“我去把她追回来!”就要往外跑。
“回来。”瑜楚颤巍巍叫了一声,眼睛滑过身边几个人,眼神里才慢慢有了生气:“棠梨,我有事吩咐你。”
棠梨急得快要哭出来了:“夫人,您吩咐奴婢什么都成,就是别这样吓唬我们,到底出了什么事了?”
瑜楚没有回答,却又转而问向竹素:“你都听到什么了?”
竹素会功夫,听力比寻常人要强,况且为了保护瑜楚,方才站的也最近,所有人里只有她能听到只言自语。
“听到大姑奶奶提了大舅爷,其他没听到。”竹素没有敢看瑜楚的眼睛,躲躲闪闪答道。
瑜楚深吸了一口气:“无论你听到了什么,在我见到世子之前,都不许说出去!”声音不大,语气却很坚决。竹素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琯柚,”瑜楚又道:“你也一样,在我见到世子前,今天的事你也不准往外说,不论是说给谁。听清楚了吗?”
琯柚含着泪点头:“奴婢不说,谁都不说。”
“棠梨,你现在去找石江,让他去回春楼打听。前天华珣在回春楼见了世子,你让石江打听一下他俩见面的事,能打听多少打听多少。你等着他打听清楚了,再回来回话。”
棠梨干脆地应了一声,知道必定事关重大,也不问为什么,抬脚就出去了。
瑜楚坐着,几个丫头也一动不敢动地围着她。又过了一阵子,瑜楚才站了起来,也不让人扶,自己往外走,丫头们忙跟在后头。
可是只走了几步,瑜楚脚下不知怎的竟在平地上绊了一下,整个人软软地滑了下去。
等再醒来,瑜楚觉自己已经躺在了床上,身边的琯柚想哭又不敢哭,眼睛红红地守着。见瑜楚醒了,惊喜道:“夫人醒了!”
瑜楚环视四周:“棠梨可回来了?竹素呢?”
琯柚忙答:“棠梨还没回。竹素去请大夫了,小鹊和黄莺在外头侯着。夫人要见她们,奴婢这就去叫。”
正说着话,小鹊快步走了进来,见瑜楚醒了,也松了口气:“夫人,大夫来了,让他给您瞧瞧吧。”
瑜楚摇头:“我不瞧,请他回去吧。”
琯柚忙劝:“夫人,您刚才在花厅晕倒了,还是让大夫瞧瞧吧,反正都请来了。”
瑜楚十分固执:“不瞧,你们都出去,等棠梨回来了让她进来回话。”
琯柚急得滴下泪来:“夫人……”
“你要是不听话,就走吧,我不要这样的丫头。”瑜楚的表情和声音都十分冷漠。
琯柚在瑜楚身边近十年了,从没听过她说出这样的话,眼泪掉得更凶了。可再也不敢劝,只把杯盏挪得离瑜楚近了点,才拉起不知所措的小鹊,一同出去了。
屋里静了下来,瑜楚才听到外头不知何时竟下起了雨。雨下得不大,滴滴答答地敲在屋瓦上,窗棱边,衬着屋内越寂静。
因为下雨,天色也暗了起来,屋里又没有点灯,家俱上蒙了一层氤氲的水汽,朦朦胧胧的只能看到大致轮廓。
瑜楚的身上有点冷,可她就那么静静坐着,一动不动,静静地回忆瑜英方才的话,静静地感受着心中钝钝的疼。
她知道姜衡是多么迫切地想要为萧老将军翻案,她自己也曾想过,只要有机会,要想尽一切办法帮姜衡查明真相。可她没想到,姜衡为了萧戎的名誉,宁愿放弃为爹爹讨回公道的机会!
瑜楚心中思绪翻腾,一时觉得姜衡无情,一时又安慰自己定然是瑜英撒谎。脑中混乱一片,连带的身上也一阵冷一阵热,胃里也跟着翻滚不止,瑜楚觉得晕乎乎的,不由得干呕了几声。
正难受不止,猛然听到外头响起一个怯怯的声音:“夫人,奴婢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