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还没等他们松口气,许楚就出疑惑的声音,而后将手中所谓的金块递给萧清朗。
她接触金子的机会并不多,所以纵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反倒是萧清朗,出身富贵金银无数,他所说的话定然比自己可靠许多。
“这不是金子,是铜矿......而且是冶制并不成功的桶块。”
一句话,盖棺定论,让人反驳不得。谁都看得出,他这等身份的人,绝不会为着贪图一小块金子而撒谎。
“这这这怎么会,我用火烧过,没有变色啊。”何老汉有些结巴的看向几人。他一直以为这是儿子的卖命钱,不敢花不敢丢,怎么会是铜?
就算他没见过世面,心里也清楚,铜板比不上金子贵重。
“铜之所以被朝廷选做铸造铜钱的材料,正是因为其不易变色。”萧清朗的来历注定了他所知道的比旁人要多的多,况且这也是众人皆知的常识。
有了这一出事儿,里正赶忙又去了几家寻了所谓的金块前来。果不其然,皆是并未冶炼好的铜无疑。
就在里正唉声叹气颓然时候,许楚问道:“那里正跟老伯可记得,当初第一家或是最先得了好处的几家人是谁?后来可有再回来过?”
“这个我记得清楚,因着他家是村里最先起新房子的人,当时上梁时候,全村人都去了。”里正思绪万千,当初那地契还是他去县衙给办的,村里靠山出四亩地的大院,在村里那是绝无仅有的,多少人都眼馋着呢。也是因着这个先例,所以村里人都很相信跟着他能挣钱。
“那后生叫何铁栓,祖辈都是村里的,就是性格孤僻了一些,因着家里穷一直没说上媳妇......不过他也是个能吃苦的,后来盖了新房子,才从外头娶了一房媳妇,只可惜媳妇有些瞧不上他,两口子三天两头的打架。”
说是娶了媳妇,实际上就是跟人贩子手里买下的,为的可不就是能延续香火,也能在他出外时候伺候家中老小?
还别说那闺女长的挺水灵的,据说是什么小姐家身边的丫鬟,还识字儿会算账。
“娶了媳妇没几个月呢,他爹就栽了跟头没了,听外头的赤脚大夫说好像是什么气啥攻心才没的。”说起这个来,里正不禁有一阵惋惜,说起来何铁栓他爹还是种地的好把式呢,村里就属他最能伺弄庄稼了。
“去年时候,他就跟他娘搬出了村子,听说是靠着他挣金子的营生在外头置办的产业......”
“那他娶的那房媳妇呢?”
“那倒不清楚了,估计也跟着走了吧。反正后来他爹没了以后,那媳妇狠狠被揍了个结实,以后就老实了很多,天天在家闷着。正好村里的娘们也看不上她那瞧不起人模样,所以并没人上赶着找她。再后来没两天,他们一家就搬走了。”
“何铁栓的爹爹是何时没得?”
“大概去年,也就他们搬走之前吧。”
许楚心头一跳,皱眉问道:“那除了跟何铁栓一起走的人,别家的壮年可有失踪或是消息全无的情况?”
“那倒没有,有几个胆小谨慎的没敢去,还有两个村里出了名的癞子好吃懒做游手好闲怕吃苦也没去,倒是在村里过得自在。那天姑娘验尸时候,他们还去围观了呢。”
事情已经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官府介入,又有凶残豺狼暗中俟机作恶,所以她相信里正也好,何老汉也罢都未说谎。
她脸色阴沉,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不安,而后侧目看了一眼萧清朗。见他神情肃杀,就知道此时怕是棘手。可是转念一想,有衙门捕快衙役,加上魏广魏延等人,也非是无一拼之力。
如今敌暗我明,且凶手精通机关,手有许还有人质,若要一举拿下,怕也不容易。更何况,那些人藏身山中,光是要在不打草惊蛇的情况下确定其位置,就很是艰难了。
黄县令抖了抖身子,小声道:“公子,按何老汉的话,这不是鬼怪行事?”说罢,就将希冀的眼神投向许楚。
许楚斜了一眼他,嗤笑一声,“从未听说过精怪鬼魅吸人精气之后还有虐尸癖好。”
萧清朗则说的更为直接,“无稽之谈,不过是人云亦云自欺欺人的把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