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愣了一下,旋即哈哈大笑道:“哎呀,是朕失态了。许姑娘无需太过拘谨,今儿召你前来,一则是为方便日后你与三弟携手查案。二也是顺着三弟的意思,见一见他的心上人。”顿了顿,他又说道,“只是现在朝中局势不定,所以就暂不让你见皇后了,待到事情安定之后,朕再设家宴为你接风。”
上座传来的声音带着几分随和跟笑意,倒不似许楚想象中的那般威严。
早在入宫之前,她就曾想过,能被萧清朗如君如父如兄看待的皇帝,该是何等人物。可她实在没想到,这帝王竟然如何和善,与萧清朗的兄弟之情也十分深厚,以至于带着几分/宠/意。
不过她很快就想通了此种缘由。按着萧清朗过往的讲述,当今圣上与他相差至少二十多岁,可以说是看着他长大的也不为过。在身为太子之时,皇上尚未有子嗣,自然会将年幼的弟弟看做小辈疼爱。
后来有了自己的子嗣后,更蔓延出一种父爱来。
那种感觉,大概就像是生育过子女的母亲,看到其他的孩子时候,也会生出柔软之心。
只是对于他话里的意思,许楚却不由得觉得囧囧的。她悄悄斜眼瞪了萧清朗一眼,而后恭恭敬敬的说道:“民女愿为皇上分忧,与王爷查案之时,定会竭尽所能......”
这话也算是滴水不漏了,反正就是没接他话里隐含的意思。
皇帝见状,也不追究,只淡淡一笑,示意刘德明将御案上的一摞密奏送到萧清朗手中。
“这是从前边传回来的信件,是关于此次入京使臣团的所有人的底细,还有十七国那边各方势力的分布。此事无论是大周内部的人所为,还是十七国故布疑阵,又或是有心机叵测者与那些人里应外合,都是朕所不能容忍的事情。”
在他眼皮子底下行凶,且将三法司跟京城各个衙门玩弄于股掌之中,实在是嚣张狂妄。难不成,真当他这皇帝是假的?
“十七国使臣虽说只给大周五日时间,可你们却无需太过着急。纵然过了期限,量他们也翻不起浪来。至于大周国威,呵呵......”说到此处,皇帝语中就突然多了些许雷霆之意,“大周国威,可无需他们嘴上说出,若有不服,只管打了再说。”
大周经营数百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而本朝有文武兼重,所以于情于理都不会畏惧外族。大周子民,虽然不如蛮地民风彪悍,可却也不畏它个手下败将。
许楚眼眸微垂,心中感慨万千。却不知该感慨大周皇室的团结,还是该感慨一句皇帝霸气威武。
萧清朗没让他再多说,毕竟,再往下说,就事关朝政了,那与他们查案并无帮助。在他看来,大概能归为废话一类。
于是,他起身行礼道:“既然有了皇兄的话,那臣弟跟小楚就先行告退了。回去之后,还要到三法司验尸......”
皇帝被他这态度噎了一下,懊恼的瞪了他一眼,感情他刚刚是给瞎子演戏了。若不是为着给准弟妹留个好印象,让她不会对皇室丧失信心,自个何必多费口舌?
结果......
等萧清朗跟许楚离开之后,皇帝才唉声叹气的冲着刘德明抱怨道:“刘德明,你看看他是什么态度?小时候就一脸冰碴子,现在还这样,也不怕那许姑娘受不了他......”
刘德明早就习惯了皇上跟齐王殿下对靖安王的吐槽,虽然有时候他也挺认同的,可他到底知道分寸。靖安王无论脾性如何,哪都不是他能非议的人。
于是,他只能笑着说道:“皇上,王爷是皇上一手教导出来的,那自然是极好的。龙章凤姿,霞姿月韵,颇得圣上真传......”
皇帝听了这话,心里倒是十分偎贴。
“再者说,依老奴看,王爷跟那许姑娘也算是心意相通了。老奴刚刚看的真真切切,那许姑娘瞪王爷的那一眼,十分娇嗔,而王爷也嘴角也噙着笑呢......您也知道,前日个太后娘娘还担心王爷真给她领回个男妃来呢,这会儿好不容易确定了王爷有心仪的姑娘,可不是一桩喜事儿?”
这话的确是真的,为这事儿,太后没少唉声叹气。甚至有时候还会暗地里埋怨先帝爷,说若不是先帝爷非让玄之管什么刑狱,他又怎么可能至今不成婚?
不过话说回来了,能看着三弟一路成长至此,他虽然是心满意足的。可一想起他素来不给自个好脸色,却对个女子和颜悦色的,皇帝就不由觉得扎心。
说起来,自己的几个皇子,好似也没让自己如此费心过。
想起皇子来,他忽然想起了已经开始代理政事的太子来。
“太子还在处理锦州城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