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英国公府没落已久,其曾有过的兵权已经被帝王收回。而其在军中的威望,在齐王这般立下不世之功的战神面前,也是不值一提的。加上其府上并无后人,若要再行启用,少不得要皇上多费些苦心,所以无论从哪个方面说,当今都没理由放着效忠自己的武将不用,反而如承宗皇帝跟先帝那般为延续英国公府的传承,而寻个孩子过继而后悉心教导。
如此几方面的原因下来,自然也就造成了英国公府如今这般的情况。纵然最初的时候,还有老管家守在府上,可经年累月,在英国公萧恒去世之时,本就已经年过六十的老管家终究也无法逆转府上颓败的结局。
所以在萧清朗跟许楚到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这般苍凉的场景。
高墙之外,是熙熙攘攘热闹繁华的京城街市,左右皆是当朝显贵之家。可谁有能知道,这在百姓眼中象征着高门大户的院墙之内,却如此荒凉?
此时的天色越阴沉,隐隐有淅淅沥沥的雨丝落下。许楚看了一眼暗沉的天空,蹙眉看向魏广说道:“魏大哥,我需要你帮我看看附近有没有脚印,或者衣物布条之类的东西......”
按着密室之中牌位之前的香灰松散程度判断,那人应该是经常前去祭拜的。既然他常会入密道,那很可能会在出口附近留下痕迹。
无论是衣物布料,还是香囊配饰,又或者是脚印,都可以成为推测那人身高体重甚至是身份的线索。
魏广闻言,下意识的就应了句是。可转头看向萧清朗的时候,才现自家王爷虽然面色平静,可是看向自己的目光好似有些......迁怒?
他打了个激灵,后知后觉的想到,莫不是许楚刚刚与王爷又生了脾气?
一想到这种可能,他心里就哀怨的长叹一声。以前,每每许楚唤自己魏大哥,王爷那刀子眼就会唰唰而来。后来时间久了,自个一是习惯了,二是许楚与王爷之间的关系也明朗了,所以王爷也就极少再那般冷冷的瞄自己了。
可现在这是什么情况?当真是飞来横祸啊......
不过想归想,他还是认命的弯腰小心用佩刀将半人高的杂草挥开,然后在杂草较为明显被人踩踏过的地方寻找起来。
半晌之后,魏广起身摇摇头说道:“那人明显是踩着杂草而行的,并没有留下任何脚印跟痕迹。”
此时,许楚跟萧清朗也分别自杂草之中起身,二人对视一眼在彼此眼中俱看到了凝重。
那人比他们想的,更加狡诈。偌大的宅院,竟然当真丝毫线索都不曾留下。
几人未在院子里停留半刻钟,那淅淅沥沥的雨丝就越的大了起来,天幕之间瞬间就挂上了水帘,使得众人的视线都越模糊起来。
“先去长廊避避雨。”萧清朗见许楚身上被打湿,心里一紧,当机立断的吩咐下去。许是他还有些心虚,所以在迈步之前还刻意跟许楚解释道,“这里是英国公府的后院,按着英国公府的图纸我猜测应该这里应该是萧恒与其夫人的院落,往长廊左边尽头,是萧恒的书房......”
“可是看这院落算不得大,且与护国侯府仅仅一墙之隔,若按正常的府邸,位置是不是太过偏僻了?堂堂英国公的院落,不是应该在府上最为开阔位置最好的地方吗?”许楚蹙眉,一边紧紧跟随着萧清朗往长廊而去,一边环顾四周低声问道。
英国公府的布局,她此前并不是很清楚。不过纵然她心里有些恼怒萧清朗的行事,可是却对他的话本能的就相信了。就好似,只要他说出口的话,就没有虚假的。
萧清朗看了许楚一眼,见她谈及案子之时,恼怒的神情果真淡了许多,这才轻声一叹,若有所思的说道:“在承宗皇帝之前,英国公府的正院一直是在肃德苑。后来老英国公夫人因襄阳侯病逝而伤心过度,使得有喜的身子越不好,所以就喜静喜幽。老英国公为让她舒心养胎,就将正院迁到了此处。因为此处偏东,且左右临山临水,不容易扩建,所以只修葺而未将院落扩开。”
因为京城之中的功勋之家,府宅上的规制都有定数,若要动工则需要到衙门报备。在确定不会僭越之后,方可让人兴土木。
“因为当时英国公府只是修葺,加上有承宗皇帝看重,所以工部那边就寻了工匠前来帮忙修整。”
许楚点了点头,了然其中内情。也就是说,襄阳侯的去世,就像是个引子一般......
“既然有机括,且还是在宁苏白来过之后安置的,所以前日或是昨日,那引宁苏白现密道的人,必然回来过。他既然欲要看热闹,那我若不遂了他的愿,岂不是太不尽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