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牢之中,这位公主没来过,但曾让身边的内监来了天牢,想要毁了她的脸。
至死,她都妒忌着自己的容颜。
着实可笑!
眼下,这位二公主为了曲雁鸣的婚事怒冲冠,不惜跑到御前去质问,莫非,她看上了曲雁鸣?
裴谢堂想笑,想到曲雁鸣那张冷冰冰的脸,心底不由一阵抽搐。
不等回过神来,她已问出了口:“二公主对曲雁鸣的婚事这么上心,难不成是自己想嫁到曲家去?”
“三小姐慎言!”小内监吓了一跳,急了:“不能妄议二公主的!”
哦,还不能让人说。
裴谢堂耸了耸肩,没说话,跟着小内监去见了曲贵妃。
在宫里盘桓了一个多时辰,好不容易等朱信之跟宣庆帝说完了话来接她出宫,午时都快过去了。马车上,裴谢堂神色蔫蔫,朱信之不由问道:“是在母妃的宫里没吃饱吗?”
她饭量挺大,宫里的菜肴虽然精致,但有时候太精致了,什么都只能吃两口,连他自己都很难吃饱的。
裴谢堂点点头:“就吃了几口。”
为了含蓄,她没敢多吃,早就饿得咕咕叫。
朱信之撩起车帘吩咐:“去宝盛斋。”
裴谢堂立即笑弯了眼睛:“王爷,你也没吃饱吗?”
“嗯。”朱信之颔:“突然有点想吃宝盛斋新出的酸菜猪蹄,肥而不腻,入口即化。”
裴谢堂砸了咂嘴.巴。
这小模样,逗得朱信之一阵想笑,好不容易忍住了,才憋着认真说:“方才我出来时,父皇身边的景逸公公特意提点我,让我提醒你,下次入了宫,不要提二公主的事情,免得旁生枝节。你对宫里的情形不了解,我那个妹妹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我怕你吃亏。你下次见到她,避着一些走,可别让她瞧见了你。”
“为何?”裴谢堂不解。
二公主骄纵,但总归在宫里,能出个什么事情?
这两人紧张至此,有点令人心惊。
朱信之叹了口气:“二公主是孟贵妃的心头肉,她中年得女,对二公主疼爱非常,从小就宠得不成样子,没怎么管教。父皇有几个儿子,可公主只有三个,对她自然比对旁人宽容,导致现在除了父皇的话,旁人的话她都不放在心上。”
言下之意,二公主是不服管教的。
“方才她冲到正大光明殿去追问曲雁鸣的婚事呢。”裴谢堂笑。
朱信之抿唇:“这个啊,她喜欢曲雁鸣多年,乍然听闻曲雁鸣要成婚,难免激动。”
喜欢多年?
这又从何说起?
许是知道她不解,朱信之倒也没隐瞒,将从前旧事略略提了提。
宣庆二十年,十三岁的朱清子见到曲雁鸣,顿时惊为天人,一颗少女心沉.沦得不可自拔。因当年曲雁鸣那一句宫女色如春花,就害死了朱清子宫里的十余个女孩子,便吓退了曲雁鸣。哪怕二公主是个公主,孟贵妃舔着脸求到宣庆帝跟前,让宣庆帝下旨赐婚,曲雁鸣仍然以二公主年幼不适合成婚为借口推了这么亲。
好不容易等到朱清子及笄,孟贵妃为了女儿的心愿旧事重提,曲雁鸣又以无业无家为理由再一次婉拒。
一来二去,谁还不明白曲雁鸣是个什么意思?
绥国公特意入宫向宣庆帝告罪,并说曲雁鸣今年已二十八,二公主才不过十六岁,曲雁鸣年长二公主许多,将来未必能成为二公主的依靠,一番请罪,终于打消了宣庆帝的念头,求得曲家的安身。
但朱清子被人拒绝了,却越愈战愈勇。
她放出话来,只要她还活着,曲雁鸣这辈子都别想娶别人,娶一个,杀一个!
嗯,论起女追男的狠劲,这位二公主,就连当初的泰安郡主都自叹不如。
好在曲雁鸣也没那心思,花街柳巷留恋不少,带回家的是一个都没有。二公主羞恼他,等及笄后搬出宫开府,越缠得紧了。
她日日都盼着能嫁到曲家去,乍然听闻曲雁鸣要娶旁人,哪里能受得了?
裴谢堂听到这里,不由颤了颤:
这可怎么办,二公主如此爱慕曲雁鸣,要是知道这门婚事是她帮忙做的媒,会不会亲自拔了自己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