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根本不是她说的那样!
如此一想,裴谢堂心里镇定了下来,扶着谢遗江,目不转睛的看着谢霏霏思考了起来。
谢霏霏哭泣着还在说:“他见女儿醒来,就说,女儿不是要报救命之恩吗?救命之恩就该以身相许,以后,他不会亏待女儿。他拿走了女儿的裤子,威胁女儿不许说出去,要是说了,他就给爹好看。他还说,过两天他会抬了聘礼入门,来迎娶女儿入宫,让我们谢家闭嘴。”
“入宫?”谢遗江吓了一跳。
他本是怒冲冠,冷不丁被这两个字吓到,见鬼一般的看向了谢霏霏。
谢霏霏点头:“他是这样说的。”
“他是谁?”谢遗江的声音都抖了,抓着裴谢堂的另一只手更是用力,显然已到了崩溃的边缘,快要支撑不住。
谢霏霏看向裴谢堂,语气凄然:“爹,他说,他是东宫太子。”
朱深见!
裴谢堂接收到谢霏霏眸中的挑衅,顿时就直了背脊。她算是明白方才那一股不详的预感和古怪到底是从何而来了!
哈哈!
裴谢堂想笑。
朱深见是个什么样的人,她还能不清楚吗?这人素来心性高,想要送上门去做太子的女人的人大有人在,什么样的绝色他得不到,会稀罕用药对付谢霏霏这样的一个女孩子?且不说他府中的那几个正妃侧妃个个来历不凡,就是个侍妾,也泰半都是官宦人家的庶女。谢霏霏说太子用强,估计得反着来听,是她设计了朱深见吧?
谢霏霏倒是真的费劲了心思想往上爬了,难道这就是她说的,总有一天要将自己踩在脚下吗?
自己嫁给朱信之,做淮安王妃,她就嫁给太子爷,做太子的女人……
裴谢堂想竖起大拇指。
都说谢霏霏有勇无谋,眼下看来,好像并不是这样。这人心思颇为缜密,一环环的,故意露出破绽让谢遗江抓住,按照谢遗江的性子,接下来,就该谢遗江上门质问太子,逼得太子不得不娶她了吧?
果然,谢遗江气了一阵子,便道:“东宫太子欺人太甚!你是我谢家清清白白的女儿,他怎能这样对你?”
“爹,女儿的一辈子都已经毁了,如今除了嫁给他,女儿没得选。难道你要女儿像大姐一样,一刀抹了脖子吗?”谢霏霏抽泣着说:“女儿还想在爹跟前多孝顺几年,哪怕苟且偷生,霏霏也要代替大姐陪着爹。”
谢遗江已是泪流满面。
他无力的坐在椅子上,不断的拍打这椅子把儿:“天啊,我这是做了什么孽?”
他脑中不断涌现过去的种种,一时是谢依依温柔浅笑的样子,一时又是谢霏霏张扬着扑过来依赖的抱住他,疼的他几乎背过气去。
这些人,真是欺人太过!
谢遗江拍着椅子:“我,我要去御前参他一本!”
“爹,你别去。”谢霏霏连忙跪着过来抓住他的手:“爹,他拿走了女儿的衣裤,又拿爹的前途威胁,爹要是去了,事情闹大了,女儿的脸该往哪里搁?爹以后怎么办?咱们谢家这么一家子都靠爹养着!”
“我也不能眼睁睁的看你跳进火坑里。”谢遗江哭得伤心,揪着衣服迷蒙了双眼:“爹的心疼啊!”
“爹只要记得女儿的好,不要忘了女儿就行了。”谢霏霏扑过去抱住他的膝盖:“女儿嫁给太子,也不见得就是坏事,爹放宽心就好。从今以后,这件事就烂在我们的肚子里,谁都不准再提起来,就当女儿是清清白白的入了东宫!”
谢遗江大恸,一把抱住了女儿。
顿时,祠堂里父女两人哭成了一团。
许久,谢遗江擦干眼泪,忍着心疼,亲自送谢霏霏回了牡丹苑,临走前又是伤心,又是痛苦的吩咐:“你先好好休息,等明天,爹让人给你做嫁衣。”
谢霏霏连连点头,强颜欢笑般送谢遗江。
裴谢堂没走。
等谢遗江走了好远,她才笑盈盈的抬手拍了拍:“二姐,你今天真是让我刮目相看。你跟我说说,为了能够在名声上压过我,你是怎么设计太子殿下的?”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谢遗江走了,谢霏霏擦了擦眼泪,没在继续装。
她走到桌子边坐下,自顾自的倒了杯水喝,冷笑着看向裴谢堂:“你要是没事,就赶紧滚回你的满江庭,别在这里碍我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