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夫慈吓了一跳:“你怎么知道我在躲别人?”
“你的眼睛。”裴谢堂笑着说:“你的眼睛一直在看外面,看一眼就揪一下衣摆,显然很不安。你的脚尖朝往,很明显,你在找地方随时跑开。在我满江庭里,今天又是大喜的日子,没有任何危险,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你在躲你不想见到的人。”
“聪明!”曲夫慈露出敬佩,看了她一会儿,笑道:“三小姐,你好厉害。”
“她当然很厉害。”陈茹卿勾起嘴角:“你以为谁都是你那么笨的?说吧,你到底是在躲着谁,说出来我们帮你想办法。”
“是孙小姐啦。”曲夫慈懊恼的揪着衣摆:“上次答应要送她的如意,我今天没带来。她那个人你也知道,性情不坏,人又好玩,但就是要什么东西就一定要到手上才肯罢休,一会儿要是知道我没带,肯定又要说我说话不算话,大着嘴。巴到处说,烦都能烦死人。我不躲着她一些,待会儿碰上就麻烦死了,肯定要被她说个不停。”
“我帮你呀。”裴谢堂见她如此坦诚,倍感熟悉亲切,不由自主的拿出了从前做泰安郡主的那一套来哄她:“一会儿来了人,你看我的。”
曲夫慈眨眨眼,一脸不解。
说话间,又进来一个身穿橙色衣衫小姑娘,蹦蹦跳跳的进了门,一眼就看见了曲夫慈。曲夫慈立即正襟危坐,急得直跟裴谢堂眨眼间。
陈茹卿露出一副看好戏的形容。
不用说,这姑娘一定就是曲夫慈口中的孙小姐。
眼见她越走越近,张嘴就要喊曲夫慈,曲夫慈已急得坐不住了,连连向裴谢堂求救。
裴谢堂微微一笑,等人再走进了一些,便笑着对曲夫慈说:“曲小姐,你那个如意送给我吧。虽说你是要送旁人的,但我见到了,就是我的缘分,它跟我有缘呢。”
曲夫慈张大嘴,一时间不知如何接这话才对。
裴谢堂道:“我拿这个跟你换。”
说着,伸手到袖袋里一摸,摸出来一个颜色淡淡的玉佩:“这个送给你。”
“呀,这不是双壁吗?”曲夫慈露出惊喜之色。
裴谢堂点点头,笑眯眯的看着她:“那就这样说定了。反正如意都在我手里了,你不能再要回去了。”
孙小姐已走到床边,闻言一愣:“如意?”
裴谢堂抬起脸,笑着对孙小姐点头:“对不住你啦,曲小姐说了那如意是要送你的,但我很喜欢,只好夺了你的爱。这双壁是一对,你们这般要好,不如一人一个?以后不管分开多远,都能记得彼此的情谊。”
曲夫慈赶紧站起来,将其中一块玉璧递给她:“想想,我们一人一半!”
孙想想听了裴谢堂的话,顿时转怒为喜:“好,一人一半!以后不管去了哪里,你都要记得我呀!”
曲夫慈连连点头。
一场小姐妹间的风波,被裴谢堂一对不值钱的玉璧化解,这等手段,身侧的陈茹卿不由侧目,等曲夫慈和孙想想手牵手走开,曲夫慈投过来感激的目光,她便笑道:“三小姐,我终于明白,为什么王爷如此喜欢你了。”
“你前几天不是就明白了吗?”裴谢堂打着哈哈。
陈茹卿站起身来,裴谢堂坐着,就显得有点居高临下的味道。
仰头看去,陈茹卿的表情有点飘忽,像是隐在了阴影里:“你要是在,我一辈子都别想能近王爷的身。”
“你要放弃吗?”裴谢堂不怕挑衅。
她是个不服输的人,越是挑衅,她越是快乐。
至少,人生不无趣。
陈茹卿勾起嘴角:“本来,不放弃是不行的。但事在人为,将来的事情,谁知道呢?”
“嗯。”裴谢堂点头:“这话我信,王爷以前也不喜欢我的。”
“他总有一天是我的。”陈茹卿很笃定的说完,便转身出去了。
裴谢堂耸耸肩,压根没放在心上。一个女孩子的挑衅,为的那个人,是她曾经手心里的宝,现在报复的对象。等她达到了目的后,何去何从她有所决定,那个人的归属,恐怕也不是任由她们这些女孩子在这里争来抢去就能决定的。
那个人啊,一向是很有想法的。
裴谢堂笑了。
屋子里的姑娘们添了妆后,陆陆续续的都到女眷那边去久坐,等着开宴了。满江庭里又安静下来,裴谢堂没有要好的朋友,谢成阴想来也是一样,枯坐了大半个时辰,便没有旁人再来。
终于能松懈一些,裴谢堂将苹果放在床边,小心的活跃了一下自己的手臂。
“成婚难受不?”
正舒服呢,窗外响起好笑的调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