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综霖碰了个软钉子,颇为无趣的摸了摸鼻子:“好吧,不问就不问。”
他是个开朗的人,委屈不过三眨眼,又高兴的伸长了身子看着外面:“新娘子已经到了,怎么还不进来拜天地?”
宣庆帝在和曲贵妃说话,没注意到儿子们方才的谈话,只这最后一句却是听到了,笑着说:“要去补妆的吧,否则一会儿盖头掀开,不美的话,人家肯定不依的。”
“人家?”朱综霖没见过裴谢堂,自然不能明白。
宣庆帝哈哈大笑。
曲贵妃亦抿唇:“当然是新娘子呀。”
“这个谢家三小姐,你们都见过?”朱综霖后知后觉的看着自己的几个兄弟,再看看宣庆帝和曲贵妃:“父皇,曲母妃,是不是就儿臣还没见过五弟新娶的这个王妃?”看样子,父皇和曲贵妃都很喜欢这个姑娘呢。
大家闷声笑,把朱综霖都弄急了,一个劲儿的追问身侧的朱简数。
朱简数摇头:“我也没见过。但她的名字,你肯定听说过。”
“我知道?”朱综霖很是茫然。
“三弟不常在京城,不知道也是正常,但肯定有所耳闻吧。五弟的王妃,就是谢遗江的三小姐谢成阴,从前你在禁军童子军里历练的时候,总将你打趴下的那个、陈茂离的关门弟子,还记得吗?”太子看不下去,帮朱综霖结尾。
朱综霖回应他的,只有呆滞的一个字:“呃……”
隔了好半天,又补了一句:“苦了五弟了。”
娶了个母老虎。
东侧厢房,裴谢堂进了屋子里后,喜娘和篮子等丫头都忙着上前来,将盖头掀开,小心的给她补妆。一会儿要在大厅挑个红盖头,让来宾认认脸,这妆容可不能糊了。大家小心的折腾半天后,给裴谢堂重新盖上了盖头。
然后,喜娘和丫头一人扶着一边,送她去往正厅拜堂。
红色的毯子从东厢房一直铺到正厅,喧嚣的人声,四周都压抑着喜悦一样,听的人也跟着快乐起来。
站在东厢房外,篮子和喜娘赶着先看了一眼娘家席。
淮安王府给了谢家足够的重视,娘家席设在正厅外第一排,一共三桌,可容三十人。先前谢遗江就说过,谢家人不一定会来,喜娘和篮子都有点担心,但看了一眼,她们就双双露出了惊喜的笑容。
谢家两个姨娘来了。
祁蒙来了。
绥国公府的王夫人,新明伯府的李夫人来了。在两位贵妇人身边,还坐了个衣着格外不凡的美丽女人。
谢家六祖宗的那一支,谢成阴的四个堂哥都来了,加上各自的夫人,来了八人。
裴谢堂的四个堂嫂和谢家人坐一块,刚好一桌。
刚好一桌。
其他宗亲来了三人。
嗯,然后……
高行止来了。
在高行止身边,坐着四个衣着华丽的青年人,清一色气质出众,容颜清隽,往那里一坐,所有人的眼光都不由自主的看向了这一桌子的人。在他们五人身边,坐着的人是刑部主事韩致竹,韩致竹旁边,是此次科考榜上有名的名士,十人一桌,坐得整整齐齐。
最后一桌……
篮子和喜娘双双惊掉了下巴。
赫然为坐着的,是锦绣公子曲雁鸣。
曲雁鸣端着一杯茶,没有看新娘子也没有看新郎官,而是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看着隔壁桌的高行止,目光阴狠,活像高行止撅了他曲家的坟。亏得高行止还能安稳坐如泰山,端着和煦的笑容同四处认识的人招呼。旁人看着,都替他捏了一把汗,觉得后背凉。
在曲雁鸣的旁边,坐着的是平日里跟曲雁鸣就很要好的四个世家公子,然后,就是五个铁血一样冷酷的男人。
篮子和喜娘都不认得,她们很高兴的是,娘家席都坐满了,没丢人。
至于谁是谁,蒙了。
篮子小声的问:“小姐,这些人都是你请来的吗?”
裴谢堂隔着盖头看不见:“谁是我请来的?”
“一会儿你看了就知道了,奴婢好多不认识。”篮子蹙眉:“不过,看起来都好厉害的样子。”尤其是最后一桌,都不好惹啊。
裴谢堂便存了疑心,竖起耳朵听周围的议论。
“啊,你看娘家席,那不是长公主吗?长公主好多年不曾出门了,想不到这次谢家嫁女儿,她竟然坐到了娘家席上。谢家什么时候跟公主府有了这么深的交情了?”
“真看不出来,谢遗江有这等本事,连藏世不出的长公主都请得动。”
“这份面子,旁人羡慕不来啊。厉害,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