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不在。”瘦小的家丁见裴谢堂捏住了门,就如同巨石挡住了,半点都推不开,又见她身后的家丁个个壮如牛,心中生了怯意,回答得格外小声。
裴谢堂一推:“不在?你不肯说实话,我就自己去看了。”
那家丁顿觉一股巨力袭来,门再也握不住,被裴谢堂顺势推开了。裴谢堂大步迈了进来。这院子不大,三进三出,算是很对得起樊氏手里的钱财的。她刚进了门,便瞧见屋子里的两个女人都站了起来,正是许久不见的樊氏和离家出走的谢霏霏。
“谢成阴,你做什么?”樊氏见她进了门,声音尖锐的叫道:“别仗着你是王妃,就能强闯民宅,你给我出去。”
“我会出去的。”裴谢堂扫了她一眼,目光落在谢霏霏身上:“你,跟我走。”
“是谢遗江让你来的?”谢霏霏冷笑:“他不要我这个女儿,我也不要他,我不会跟你回谢家的,你别做梦了!”
“早知道你会这样说。”裴谢堂一笑,对董管家点了点头:“带着人来是很先见之明的,你信了吧?”
她微笑着上前,一步步靠近谢霏霏:“敬酒不吃吃罚酒,怎么就这么想不开!”
谢霏霏见她笑得阴恻恻,心中便萌生了怯意,她往前一步,谢霏霏就往后一步:“你,你要干什么?谢成阴,我告诉你,你这样是不对的,我可以告你的!你不要仗着王爷喜欢你,你就可以胡作非为,等我做了太子的女人,我……”
话都没说完,裴谢堂已走到她身侧,将挡着的樊氏推开,一个手刀准确无误的劈在了谢霏霏的脖子上。
抱住谢霏霏软软滑倒的身子,裴谢堂笑着对董管家说:“来吧,交给你们。”
董管家急忙上前来,扶着谢霏霏钻进了身后的软轿,便往谢家回去了。
樊氏已是惊得呆了。
她早就料到谢家会来人将谢霏霏带回去,第一没想到来人会是谢成阴,第二没想到谢成阴一来就来硬的,半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她已同谢霏霏说好了如何对付谢遗江,如此一来,就没什么挥的机会了,眼见谢霏霏的轿子就要出了门,樊氏着急了,小跑着上前伸出手拦住轿子,蛮狠的瞪着董管家等人:“你们干什么,目无王法是不是?”
“王法?”裴谢堂没急着走,她就站在樊氏身侧,抱着手笑着看她:“你与其跟我说王法,不如说说你的条件?”
听说上次谢霏霏来要嫁妆,还被樊氏奚落了一顿,这一转眼的,母女两人的感情就好到能舍命相救的地步了,要说没点猫腻,她不信。
从前在谢家,樊氏是很疼爱谢霏霏没错,但樊氏如今落魄,指望着谢霏霏嫁个好人飞黄腾达,不曾想谢霏霏不听话非要去做妾室,樊氏根本拉不下这个脸面,前段日子都同谢霏霏水火不容了,眼下拼死护着,八成是想得到什么。
这样的人,见的多了!
还不如来点痛快的!
裴谢堂直白的话语,让樊氏又是一愣:“你,你胡说什么,什么条件?”
“我哪里知道你要什么条件?”裴谢堂眼珠子直转,像一头狡猾的狐狸:“你说出来,成与不成,我也好给句话撒。”
樊氏脸庞一阵扭曲。
这贱人,怎么什么都知道?
方才谢霏霏哭着跑回来,说是跟谢家闹翻了,要从她这里出嫁,一开始,她是不同意的。她如今娘家没了,又没了最喜欢的女儿谢依依,心头就跟扎了根针一样,瞅着谢霏霏就心烦。
偏生谢霏霏不争气,非要去做东宫太子的妾室,让她说不出的丢人。东宫太子是尊贵没错,将来会登基为帝也没错,可如今宣庆帝还健康着呢,等宣庆帝老了,指不定她都入土了,没那福气享受这份荣誉。谢霏霏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同娘家人半点往来都无,指望谢霏霏照顾她,痴人说梦,这笔买卖只赔不赚,她又不蠢,年纪大了,该是替自己好好打算的时候!
哪知道她还没开口,谢霏霏就说:“你只要让我从这里出嫁,东宫送来的聘礼,我保证全部都带过来给你。还有,嫁妆,我也不会让你出一分。”
这话,让她一阵心动。
和谢遗江和离的时候,谢遗江并没有太过亏待她,她分得了一些银两和田地、还有几家商铺。分开之后,置办宅子花费了不少,加上她不会打理,商铺的进账比不得从前,开支远远大于收益,手头是一分钱都没有的。
樊氏心里想着,她不出一分嫁妆,就能得了东宫送来的聘礼,这笔数目不小的钱财能供她无忧无虑的吃喝一段日子,倒也划算得很,这才同意谢霏霏住进来。
要是谢霏霏走了,她上哪里去找借口要这份聘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