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语落下,四个舵手上前来,两人按住樊氏两人按住谢沐元,将她二人的手拉出来铺在了桌子上。舵主瞪大的眼睛跟铜铃一样:“整个局里就你们二人不断在打眼色,说你们不是一伙儿的,当我是瞎?”
露馅了!
裴谢堂看得连连点头,其实樊氏和谢沐元的交流都比较隐秘,只是舵主的眼睛何其毒辣,竟能一览无余。
樊氏和谢沐元吓得脸都白了,樊氏急了:“放开,我们没有!”
谢沐元没说话,一双眼睛盯着门口,拼命的挣扎想逃跑。但她还没动,就已经被坊主觉察:“想跑?今儿不给我们一个交代,你跑得了吗?”舵手在他耳边又说了一阵,坊主冷笑:“你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你,”他指着谢沐元:“你是刑部管簿陈大人的夫人。你,”又指着樊氏:“你是廷尉谢大人休弃的妻子,还以为我不知道吗?”
这些舵手动作倒快,想来樊氏和谢沐元出入赌坊,他们都摸清楚两人的底细了。
谢沐元汗如雨下:“你们想怎样?不要告诉我夫君啊!”
“你们出老千,自然是要付出代价的。”坊主沉着脸转向千面和华服公子:“你们想怎么处理?”
这赌坊倒也人性,出了老千,就问上当的人怎么罚。
千面笑道:“都是女人,一双手就是第二张脸,毁了人家的脸不太好。这样吧,既然是为了银子的事情,那就用银子来解决。她们还欠我一千二百个筹码,就翻几番算。你呢,你同意这个办法吗?”
华服公子气愤:“这样不是便宜她们了吗?”
“得饶人处且饶人。”千面好脾气。
华服公子见状,火气慢慢小了:“好吧,那就用银子来赔偿吧,我输了四百筹码,让她们翻几番赔偿。坊主,翻几番,你说了算。”
“一人一双手,两人两双手,四个手掌,作为处罚,就翻八番赔你们,你看如何?”坊主也不客气,这个时候他需要主持公道,否则以后谁来着赌坊玩?
一千二百翻八番,那就是九千六百了。一个筹码五两银子,就等于是四万八千两银子了。这还只是千面一个人的,加上那华服公子的,就是三千二百筹码,一万六千两白银!总数上共计六万两白银,两人平摊,一人也要三万白银!
这么多钱!
裴谢堂看向樊氏和谢沐元,她们有这么多钱?
樊氏哀嚎一声,晕了过去。谢沐元也好不到哪里去,双腿软,跪在了这些人跟前:“我没钱,你饶了我们吧。我真的没那么多钱。”
“画押。”坊主才不愿听她说,让舵手写了借据,按着两人的手掌画了押。
谢沐元哭天抢地,最后连站都站不起来,坊主给两人的期限是三个月,三个月不还钱,就能要翻倍。这么多巨款,搁裴谢堂这里也是天文数字,让两个女人来还根本没可能。
千面倒是客气,他不常在京城,这笔钱要不要无所谓,他也不缺钱。
他笑道:“将她们欠我的筹码给我就可以了,我这一笔账,你们谁要到就是谁的。”说着,顺手将借据给了坊主。
四万八千两银子呢,他就这样随随便便给了!
这下子,大家都相信千面是真的阔气。坊主客客气气的接了过来,也没啰嗦,让人将樊氏和谢沐元跟前的筹码换了银子,全部给了千面。至于借据,他收入了怀里,这笔账他赌坊是要定了。
千面谢过了他,带着裴谢堂离开了赌坊,身后,还传来谢沐元隐隐约约的啜泣声。
出了赌坊的门,裴谢堂忍不住笑道:“这么多钱,她们那里玩得起?”
“那关我什么事儿?”千面抖着手里的银票:“今儿也赚了几千两,阁主要分红吗?”
“分!”裴谢堂不客气的伸手:“给我五百两银子买点饰就可以了,其他的都是你的。哎,你说你,怎么就不多赢点呢?”
千面白了她一眼:“三千两还不多?”
寻常人家,吃喝一年也就十两银子,加上各项开支,一百两银子足够。
裴谢堂学着他的模样抖着手里的银子:“不过,我还真是小看了樊氏和谢沐元,竟然还会出点老千。难怪玩了这么久,两人还没倾家荡产。”
“都是小把戏。”千面笑道:“遇到行家,她们就完蛋。比如后来那个公子。”
“他也是老千?”裴谢堂惊讶。
千面很平静:“自然是。”
“可是,他怎么没揭穿你?”这回换裴谢堂不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