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你们,放过我吧,放过我吧!”
“我求你们了!”
一声声哀求,谢沐元慌不择路的跪在地上,生怕这些人将她抓走,一叠声的求这些人放过自己。求着又抓住身侧陈智同的裤脚,声泪俱下,全无了方才的嚣张跋扈:“老爷,你救救我,你救救我,我没钱!他们都是赌徒,你帮我抓他们去刑部啊!”
“你,太让我失望了。”陈智同心如死灰,一把将她的手从裤腿上掀开。
他往后退了一步,像是重新认识跟前的女人,心中充满了无限的伤痛和后悔。
陈智同摇摇头:“六万两银子,我帮不了你。你自己看看陈家,这些年来为了满足你的私语,家中还有什么值得变卖的,变卖了又能有多少钱可以给你还钱?谢沐元啊谢沐元,你真是不知好歹,赌坊里的钱是能随便欠的吗?”
他在刑部做管簿,每一年接触多少案子,都是因为高利贷惹来的祸患,他茶余饭后也会说给谢沐元听,可这个女人怎么就不长记性?
赌……这是倾家荡产的啊!
谢沐元被他推开,最害怕生的事情还是生了,一颗心直直坠入深渊,连忙跪着去追陈智同:“老爷,你帮帮我,你帮我!”
前来追债的舵手们早就看惯了这一幕,也早就料到会生什么,一个个木然的看着这一幕。
瞧见陈智同是铁定了不管,这些人也急了:“兄弟们,去陈家,什么值钱拿什么,拿了抵债,省得这女人赖账!”
一行人一窝蜂的就涌进了陈家的门。
“不行,不准,别动我们陈家的东西!”谢沐元顾不得求陈智同了,连忙爬起来想要拦住大门,阻止这些凶恶的人。
然而,她身娇体柔的,哪里是这些壮汉的对手,被人一巴掌就推开了,身子狠狠的撞在了门板上,痛得眼前金星乱舞。这些壮汉冲入陈家,逮着值钱的东西就抱走,家里的摆件、她的饰全部都被人拿了,半个字儿都不剩下。
“老爷,你看他们,你快想办法呀!”谢沐元哭得满脸是泪,心中悔不当初。
可陈智同面无表情的站着,没上前也没退后:“拿吧,拿吧。”他喃喃自语:“反正这些东西也迟早是保不住的。”
“你就是个懦夫——”谢沐元气愤。
陈智同摇摇头,回头看着她:“我不是懦夫,我只是累了。谢沐元,这是我最后一次替你还债。你,跟着他们一起,滚出我陈家大门!”
“你说什么?”恍如晴天霹雳,谢沐元整个人都愣住了。
陈智同看着她,很是认真的重复:“你走吧,从今以后,我陈智同没有你这样的妻子。你也不配做园园的母亲。”
他走进已经乱糟糟的陈家,心头无比疼痛,却坚定无比的缓缓关上了陈家的大门。
谢沐元厉声尖叫:“陈智同,你想休妻?我不答应,我不答应!”她冲了上来,用手扒着门不准陈智同关,身子拼命的往屋子里钻:“我告诉你,你这辈子都别想休掉我,我就是死,也要死在这屋子里,你别想甩开我!”
“行,那我走也是一样的。”陈智同凄然一笑:“反正这里也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他当真扭头就走,步子很快,转眼就走出了好远。
“不,你不准走,不准走,我让你站住,陈智同你听到了没有!”谢沐元见他竟然连祖屋都舍得下不要,也要坚决休妻,心中更慌,在陈智同身后撕心裂肺的喊叫的。眼见着陈智同越走越远,她拔腿想去追,却被舵手们拦住了。
舵手们警告她:“这些东西往高了算,给你算五百两,这是利息。还有五万九千五百两银子,三天之内你必须还清,否则我们就烧了你的房子。”
他使了个眼色,便有人上前来,黑色的木漆泼在陈家的大门上,写了个大大的“还钱”字样后,趾高气扬的走了。
等谢沐元想到要去追陈智同时,他已不见了踪影。
这下,谢沐元的天——塌了!
她顾不得所有人指指点点的目光,到处跑着去找陈智同,可陈智同就好像失踪了一样,刑部没有,酒馆没有,哪里都没有。她跑到谢家门前,可谢家大门紧闭,一点动静都没有,心中就没了主意,上前去扣门,董管家委婉的说老爷病了不方便打扰,也将她推了回来。
一时间,谢沐元走投无路,只好泼到了樊氏的门上去。
樊氏也毫无办法,最后被谢沐元惹得烦了,索性将她轰了出去。
谢沐元又到曲家去,可她做下的好事已经京城皆知,曲家人翻了个白眼,根本懒得理她。就连陈园园也害怕被她连累,不敢认她,只让丫头传话给她:“我是陈家的女儿,不是谢家的女儿,我爹既然休了你,你就不是我的娘,你的事情别来找我,我办不到!”
这话,分明是在谢沐元的心窝里子扎刀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