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公子!”
说曹操曹操就到,高行止话音未落,黎尚稀高大的身影就低调的进了门。他身穿灰色的补丁素袍,头上戴着草帽,打扮得像乡下种地的汉子。进门之后,他放下斗笠,见高行止不顾尘土的张开手臂,急忙拥抱了他一番,拍了拍彼此的肩膀。
黎尚稀很是开心:“我回来了!”
“事情办妥了?”高行止眼眸闪亮。
黎尚稀点头:“幸不辱命!”
“你先前奉命去查西北军中关于李希的事情,可事情查完了,你却迟迟不肯回来。郡主成婚时你回来了,也不过走一趟就带着西北军将他们赶着回去。我看,你这是一去就赶快回来了吧?”高行止奇怪的问。
黎尚稀神色压都压不住的开怀:“也是运气好,才能回来得这么快!”
“那人呢?”高行止往外看了看。
黎尚稀笑道:“人哪能随便带着就入京,我安排他藏起来了,暂时不会被找到。等消息传开后,马上就可以让他出来。不过,我估摸着消息应该很快就传入东陆了,毕竟不是什么小事,而是惊天动地的大事。”
“你慢慢说。”高行止殷勤的倒了杯茶。
黎尚稀一饮而尽。
他痛快的砸了咂嘴,就说:“先前我去西北,查李希很快就查完了,因为觉得郡主被诬陷投敌卖国这件事很有蹊跷,故而我留了些心眼。自打离开京城,我也没待在西北,我进了大漠,去了北魏。”
“你这些时日一直在北魏?”高行止吃了一惊。
黎尚稀开怀大笑:“我办了一件大事,郡主知道了,一定会狠狠的夸我,说不定还会抱着我死劲的亲!”
“别卖关子了,我们着急呢。”徐丹实和听闻消息赶上来的陈舟尾连忙催促。
黎尚稀笑够了,笑容忽然一停:“你们知道拓跋锦常年带在身边的那个军师,叫燕走的人吗?”
“常年在军中混的,谁不知道?这人的父亲原来是我们东陆的人,因为战败被俘虏后,就投降了北魏。北魏人待他父亲很好,还给许了妻子,就生了燕走。”陈舟尾冷笑:“陛下知道后痛心不已,但想着或许是求全之策,这么多年来,始终没杀燕家的人,可后来,燕家的人被北魏人劫走了。”
黎尚稀笑道:“是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可你们知道吗,燕走反了!”
“反了?”
“当真?”
“他反了北魏?”
高行止、陈舟尾和徐丹实三人同时站了起来。
黎尚稀点头:“我去北魏的这段时间,就一直在谋划这件事。北魏人不是一向自诩很重视燕走,说他是北魏人,不是东陆人,对他无比信任吗?可是私底下,仍旧有不少北魏人说燕家人东陆狗,不配做北魏人。燕家人在北魏其实过得不好。”
“狗屁!”徐丹实跳起来:“他过得不好,为何要帮北魏人实反间计,害死了咱们郡主?”
“就是过得不好,所以才要表忠心。”高行止倒是很清楚明白。
黎尚稀道:“就是这个道理。可是,燕走帮着拓跋锦害死了咱们郡主,在北魏,功劳却都是拓跋锦一个人的,跟燕走半点关系都没有。对燕走来说,他在北魏仍然是外人。在东陆仍然是人人喊打的卖国贼,他这些时日心中很不平衡,我去了北魏后,接连三四天都看到他在酒馆买醉。”
于是,黎尚稀就找理由接近了燕走。
他常年混迹西北,北魏的语言也学得很好,加上出手阔绰,燕走几乎不怀疑的就信了他是来北魏做生意的商户。
不出十天,他便同黎尚稀无话不谈。
在燕走的嘴巴里,黎尚稀得到了一个十分重要的线索。就是在那一刻,他忽然萌生了一个大胆的主意,那就是策反了燕走,将燕走带到东陆来,为泰安郡主洗雪冤屈,正名天下。
说做就做!
黎尚稀砸了大量的银钱,在北魏一边大肆收购皮料,一边重金购买难以找到又需要耗时搜集的香料,求得一步步同燕走相识深交的机会。
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燕走越来越信任他,什么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向他倾诉。
这一天,两人正在喝酒时,意外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