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平日里都是这样欺负你的?”黎尚稀低声问,不是亲眼见了,还真不知道原来如此恶劣,浑然不把他的命当一条命。
燕走苦笑:“寄人篱下,能有什么好结果?”
黎尚稀抬头看了他一眼。
就是这一刻,他现了藏在燕走心底的不甘,扶着燕走往大街上走,他低声说:“待在这样的地方,你还不如回到东陆去。”
“不行。”燕走垂眸:“我家人都扣在北魏人手里呢,回不去。”
黎尚稀便知道了,这人已有想离开北魏的决心,只是碍于形势,决不能轻易离开。
拓跋羽追了上来,暴跳如雷:“做什么,我还没放你们走呢!”
“七皇子,这里是大街上,难道你想让北魏的百姓看看,你一个皇族是如何刁难外乡人,如何刁难北魏的功臣吗?”黎尚稀语气凌厉:“你就不怕这些传到北魏皇帝的耳朵里,传到天下人的耳朵里,寒了天下人的心。以后谁敢来北魏做买卖,又有谁敢誓效忠你们北魏?”
拓跋羽被他正义凛然的神色震住了,好半天都没反应过来,等再想追时,他二人已远去了。
这事儿本到这里就完了。
可结果,这桩冲突传到了拓跋锦的耳朵里。
拓跋锦是谁?
北魏一等一的枭雄,野心勃勃又颇具谋略,如今北魏皇帝最器重的皇子,据说已有密旨立他为北魏太子,做北魏的储君。这人当天不在都城,等次日回来后听说了,当场勃然大怒。
为了安燕走的心,也是为了笼络黎尚稀,拓跋锦做得出来,当即入宫面圣,求了一封圣旨,二话不说,将拓跋羽拖到皇宫门前,重重的打了三十大板。
如此一来,拓跋羽颜面扫地,燕走自然是感动至极,对拓跋锦存了更多感激。
黎尚稀眼见着策反可能要失败,心中跟着也急了。于是,他秘密联系了箕陵城里的鬼养阁,让鬼养阁派人过来相助。
鬼养阁行动迅速,第五天就到了都城。
恰在这时,拓跋羽被打了三十板子,屁。股也刚好了一点。鬼养阁的人渗透到皇子府中,在他耳边拼了命的扇耳边风,一边说燕走不将他放在眼睛里,一边又说黎尚稀胆大妄为,三皇子对他还不如对一个外人亲近,只挑拨得拓跋羽怒火中烧,顾不得伤势没好,忍着痛跳起来就去找燕走一家的麻烦。
这人狂妄惯了,竟趁着燕走陪着拓跋锦出城巡营,一把火烧了燕家!
燕家当时只有燕走年老的父母,以及燕走新婚刚生下孩子的妻子在家,当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等燕走回来时,家中已是一片焦土,留下四具已是焦炭的尸体。
燕走跪在自家的废墟上,嚎啕痛哭,将妻儿的枯骨抱在怀中,内心说不出的悲痛欲绝。等他好不容易放下妻儿的尸体时,燕走站了起来,四处寻觅了一番,从废墟里找出了一把菜刀,就往七皇子的府上去了。黎尚稀不方便出面,远远的跟着,瞧见燕走到了七皇子门前,府门家丁对他好一通嘲笑,更是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彻底激怒了燕走。
燕走当场就砍了两个家丁,血溅皇子府。
拓跋羽闻声出来后,不但没有半点悔悟之心,见燕走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反而嘲笑连连:“东陆狗,你那妻子长得如此难堪,你家那儿子皱巴巴的丑得要死,我这是做好事,让你少点受苦,你怎么一点都不感激我,啊?哈哈哈!”
一番话,让燕走顿时红了眼睛。
燕走狂吼了一声:“我杀了你!”
拓跋羽被他冲上来的架势吓得往后一退,绊倒在门槛上,连忙挥手让府中的侍卫出来帮忙。
燕走就一点功夫傍身,根本不是侍卫的对手,最后被人五花大绑着按在了地上,跪在拓跋羽跟前。
拓跋羽更是侮辱他到了极致,浑然不曾将这人放在眼睛里,最后,他没杀燕走,听人建议后,将燕走送到了大牢:“就送给照事官,告诉他,这人闯了我皇子府,还杀了我的人,让他自己看着办!”
于是,燕走被捆着送到了照事官衙门。
照事官就等同于东陆的京兆尹,这人素来是看皇族的脸色行事,见七皇子不待见燕走,燕走又是东陆人,对他更不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