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这一次去,裴谢堂飙了:“哪里都没见,酒楼窑子我都跑遍了,他到底是藏到哪里去了?”
“你也知道,高公子不想说的,我们谁都问不出来。他连你都瞒着,想来是真的不想告诉任何人。”陈舟尾徐徐说道:“郡主,要不,你还是别问了吧?”
“主要是不放心。”裴谢堂揪着自己的头,很烦躁的嘀咕。
近来京城里很不安稳,李希还脱逃在外,朱信之又总奇奇怪怪,仿佛在密谋什么。孟家什么都抗了下来,但孟蜇平的死刑还未执行,陈家毫无损,到处都充满了危险。高行止作为同泰安郡主关系最亲密的人,她实在是担心陈家会狗急跳墙,要做个杀人灭口。高行止武功虽好,但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要是吃亏就晚啦。
徐丹实凉凉的道:“都跟你说了,要多关心高公子,你不听……”
“好啦,你也别说郡主,还是先找人吧。说起来,我们都两天没瞧见他了。”贺满袖最心软,也最护着裴谢堂,见徐丹实又要训话,连忙打断他。
这么一说,好像是挺久的……
徐丹实蹙眉:“我上次见到他,是两天前的晚上,他说要出去一趟,有个应酬。”
“应酬?没回来?”裴谢堂猛地拔高了声音。
徐丹实摇头:“后来回不回来我不知道啊,我那天晚上睡得早,第二天起来确实没看到他人。但我见他房间里的东西动过,还以为他曾经回来过。陈舟尾,贺满袖,你们也没看到他人?第二天早上是陈舟尾准备的早饭,你没看到人?”
“我没有啊。”陈舟尾更无辜:“我送东西去房间的时候,床铺都没叠,我还以为他出去了。”
“等等。”裴谢堂越听越不对劲:“你们是说,你们也有两天没看到他人?”
徐丹实、陈舟尾和贺满袖互相看了看,点了点头,确实是这样。
裴谢堂立即站了起来。
高行止是一个很自律的人,别看这家伙平日里放浪形骸,但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他心里跟明镜似的。对高行止来说,泼墨凌芳里守着最重要的东西,他出去应酬也好,潇洒玩乐也罢,一定会提前跟人说一声。若是昼夜不归,还会告诉旁人,让夜间多加巡查。他一个交代都没有就走,是从来没生过的事情。
不,更奇怪的不是这些!
方才徐丹实说了,他房间里的东西动过,陈舟尾说,高行止的床铺没叠,这不对!
她军旅多年,有个好习惯,就是看不惯被子散乱,以前刚认识的时候,高行止习惯随便叠被子,但她看不过眼,强逼着他学了军中被子的叠法,一开始高行止不服,被她一次次打怕了,后来,那被子叠得比老兵还标准。
重生之后,她也睡过高行止的屋子,新婚前一天,还在那床榻上同高行止险些越了雷池禁地,那会儿他拉扯过的被子都是叠得很整齐的模样。
这些统统都说明,来他房间、翻他东西的人,不是高行止!
“郡主先别急,或许高公子只是有事。”徐丹实还想安慰她,却被裴谢堂凌厉的打断:“他出事了!”
她推开这几个人,直奔高行止在泼墨凌芳的房间而去,脚步急促又凌乱,险些被门槛绊倒。
稳住身形,裴谢堂定了定神,推开高行止的房门。
确然如徐丹实所说,一屋子都乱,显然是被人翻过,但又不是仓促间那种凌乱。床铺散乱,被子有一个角落在了地上,枕头倒是放得很整齐。裴谢堂看了一眼,就明白为何徐丹实贺满袖他们都不怀疑高行止是出了事。
从蛛丝马迹来看,这人停留在这儿相当长的时间,是有条不紊的翻找,慢慢的还原的。
故意露出的乱,是一种人为刻意营造的假象。
她走进屋子,顿时觉得棘手又茫然。
徐丹实和陈舟尾都追了上来:“郡主,看出什么来了吗?”
裴谢堂摇头,贺满袖走在最后,见她脸色惨白,心中很是担忧,忙说:“郡主别慌,就算是出了事,保持冷静,才能知道生了什么,怎么救高公子。”
深呼吸,不能乱!
裴谢堂吸气又吐气,几个来回,砰砰乱跳的心很快就沉了下来。她看着几个人,突然说:“你们都出去,站在门边。让我想想,仔细想想。”
几人依言退出,裴谢堂捂住脑袋蹲在地上,半晌,忽然抬头看了看衣柜顶上的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