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单单是这些,就连回娘家,太子也不比朱信之用心——听说谢成阴每次回来,朱信之必定陪伴左右,她嘴上不说,心里别提多羡慕。夫君对自己的态度,也决定了旁人对自己的态度,朱信之看重谢成阴,连带着谢家哪个不给谢成阴三分薄面呢?
她却什么都没有!
太子从来不把她放在心上,她也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地位和认可!
憋屈啊!
谢霏霏不服。
她不愿意再看,强迫自己转开了头定了定神,方道:“爹,你不拆看礼物看看吗?”
“好吧。”谢遗江神色勉强。
谢霏霏只做看不见,热情的将礼物送上谢遗江的手边。
谢遗江一样样的打开。
方才光听名字,还不觉得这些东西多名贵,这会儿打开后,才现名贵得不同寻常。光是那寿山石就巧夺天工,四面均是天然形成的“寿”字。更别提那黑木盒子里静静躺着的猫眼翡翠,通体的绿,一看就价值连城。
裴谢堂看得啧啧的咂嘴,跟朱信之咬耳朵:“太子这是大放血啊。”
朱信之拈着神秘莫测的笑颔。
裴谢堂又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朱信之深以为然。
果然,谢遗江看了礼物,让家丁收了后,谢霏霏就开了口:“爹爹,太子的意思,是想择日拜访爹爹。如今朝中连连遭遇变故,好些位置出缺,尤其是孟哲平死后,尚书令的位置就空了下来,太子很欣赏爹爹的才华,又觉得爹爹为人正直,想请爹爹出任尚书令,不知爹爹意下如何?”
原来是为了这个!
裴谢堂的眼睛亮了起来。
孟哲平落马之后,尚书令的位置空了出来,宣庆帝让人代领,如今只是暂时的,迟早是要选一个合适的人出任。
她原先也想在朱信之的耳边吹吹枕边风,让朱信之将谢遗江提到这个位置去。
虽说同是一品权臣,然而,尚书令的权责比起廷尉来,那可是身份地位都甩廷尉好几条街的。若是谢遗江能上去,按照谢遗江刚正不阿的脾气,必定能肃一肃朝廷这些年因孟家和陈家滋生起来的歪风邪气,于朝廷而言,确实是幸事,再好不过!
只是,碍于朱信之的身份和品行,她才一直没开这个口!
这下好,不用她说,已有人迫不及待搭了这个桥!
朱信之也诧异的抬头看了一眼谢霏霏——东宫太子这是想拉拢谢遗江为自己所用吗?他为什么不用陈家的人,或者用陈家交好的氏族的人?
今日谢霏霏回娘家,太子并未跟来,显然,这个思夫人在太子心目中的分量不过尔耳,绝不存在太子因谢霏霏爱屋及乌的情况。
今日谢霏霏带了礼物来相邀谢遗江,是太子的意思,也是对谢遗江的态度的一个试探,若是谢遗江今日松口,最多明天,太子一定会亲自登门求才。
他垂下头,太子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
莫非……他是想制约自己?
朱信之想到这儿,下意识的看了看身侧的谢成阴。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谢成阴跟谢霏霏都是谢家的女儿,在谢遗江的心里,两个女儿都一样重要,太子要确保谢遗江不会因为谢成阴的关系偏向自己,故而在这个时候施恩谢遗江,就是为了博得谢遗江对谢霏霏更多的关注。如果谢遗江更因自己的关系仕途更上一层楼,自然对太子感激,日后不管生了什么,谢遗江都不会偏向了自己。
更何况谢遗江这个人本身就是一个极具信条的人,他多年来始终如一,朝中多有与他交好的人,这些年来谢遗江也算门生广布,得了一个谢遗江,看得见、看不见的好处实在是多!
不过,朱信之微微一笑,这事儿他赞同。
谢遗江为人正直,做了尚书令,绝对能镇住朝廷的歪风邪气,他早有此意!
朱信之看向谢遗江:“岳父的才能不可小觑,若是做了尚书令,是朝廷的福气。岳父不可推脱,我先前就写了奏章,恳请父皇晋岳父为尚书令,想来也就在这一两天会有结果,届时,还请岳父一定要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