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应了。
照得殿里的人都看着她,这个时候还敢跟朱深见打赌,她这是嫌命太长了吗?
裴谢堂无所谓的笑笑:“你不是不愿意承认你喜欢那个人吗?咱们就来赌,你到底有多喜欢她。”
“赌注?”朱深见愣了愣后,轻轻笑了:“但凡赌博得有赌注,你拿什么跟我的赌?命吗?你的命都捏在我的手里。”
“我拿你想要的东西跟你赌。”裴谢堂促狭的笑了笑:“世上少有人知道传国玉玺在哪里,我恰好是其中之一。如果我输了,传国玉玺给你。如果我赢了,”她停了停,面上挂着一丝温软:“朱深见,停手吧。”
“哈哈哈……”
坐在上方的朱深见笑得几乎弯下了腰,笑除了眼泪:“这个赌真有意思,我就算喜欢她又如何,人都死了,难不成你还能找一个活的给我?”
众人没笑。
除了宣庆帝,大家脸色大变的看着裴谢堂:连淮安王爷都不知道传国玉玺在哪里,她怎么会知道的?
宣庆帝目光沉沉的看着裴谢堂,眼中闪着奇异的光彩,在朱深见的刀下有些抖的身躯忽而就不抖了。只是他这一点异样,无人现。
朱信之从地上爬起来,一身是血,连动一步都难,可他还是努力往裴谢堂身边走:“阿谢,回来。”
“阿谢……”
太子愣了愣,自打谢成阴嫁给淮安王爷后他这是第一次公开面对上两人,也是第一次听到朱信之这般喊他的王妃。他愣神片刻,脸上挂起玩味的笑容,谢成阴知不知道,阿谢这个名字,是朱信之曾经唤死去那个人的?
裴谢堂笑着没说话,瞥了朱信之一眼,用眼神制止了他的动作。
她这才抬头看向朱深见:“赌吗?”
她信心十足。
朱深见被她目光笼罩着,片刻后点了点头。
“跟我来。”裴谢堂转身往外走,语气还带着故意的激惹:“当然,要是你的胆子不够大,你也可以不来。”
“我对你不放心。”朱深见勾唇:“你的武功太好,单打独斗我不是对手。”
照得殿中的酒席都撤了下去,只有他跟前的案牍上还留着一壶茶水,这是给宣庆帝备下的。他从怀中拿出一个纸包,抖了些药粉融入茶水中,将茶水推给裴谢堂:“喝下去。”
是毒药?还是什么?
大家的目光都随着那杯茶转动,高行止喝道:“不能喝!”
“不要喝,阿谢,不要。”朱信之也说。
裴谢堂却笑盈盈的端着茶杯:“放心吧,朱深见不会趁人之危,他想要的东西在我手里,他不会让我那么轻易死的。”
她叹气,有些想说,在这一点上大家都错怪朱深见了,这人出自朱家门庭,品性就算歪了也还留着人性,但她认识他那么多年,这人从未欺负过女人……唔,除了上一次迁怒到谢霏霏身上以外。
她一饮而尽,率先转身:“走吧。”
走了一步,裴谢堂的身体晃动了一下,浑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干了一般,她暗暗提气,便觉气脉阻塞,什么武功都用不上。她气笑了,还真是防着她动武呢!不过,她原本也有趁着诓朱深见出去拿下他的打算,被他识破倒也不觉得难堪,只是要小心维持着身形,别让其他人看出来担心她。
朱深见跟着她走了出去。
“阿谢!”
“老谢!”
“成阴!”
身后有不少人在喊她,裴谢堂一次都没回头,她潇洒的挥了挥手,带着无尽的宽慰之一。
朱深见不知道她要带自己去哪里,瞧着像是去往御花园。他几次想问,最后都按住了,裴谢堂走在前面,步子轻飘飘的却很稳,那个背影隐隐透着几分熟悉,他心中忽然就涌出一股期待,砰砰砰的乱跳的心怎么都按不住,他有些迫不及待起来——
如果,如果她说的是真的呢?
哪怕只有微乎其微的一点可能呢?
这一刻,他不怕把自己藏匿的心思暴露了,他当初在选择让裴谢堂死的时候的那种挣扎又涌了上来,朱深见用力闭了闭眼睛,很快睁开,期间的惶惶然清晰可见。
他隐隐不安。
想起跟谢成阴的赌注,他倒是有些好奇怎么赌,她会用怎样的方式,来证明自己喜欢那个人远远超过他自己的想象?
或许,他已经输了?
凭着这份希翼,他就输了!
朱深见用力握紧拳头,可那又如何,这女人有一句话说对了,他在那个人跟前一直都很卑微,这种卑微是自内心的,他回避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