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电梯叮的一声想起,她唇角挂着魅惑丛生的笑,进了电梯。
向晚看了眼手中的保温桶,嘴角抿得更紧了些,然后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向电梯。
江家兄妹对她来说是避之不及的狗屎,而贺寒川则是几次差点咬死她的恶犬,她恨他,想要弄死他,却又在他锋利的爪牙下,为了避免被撕成碎片,被迫屈服。
医院人很多,有个缺了左臂装了假小腿满脸沟壑的老男人在看到向晚时,眸子亮了亮,然后拍了拍他身旁同样残疾的年轻男人,指了指向晚的方向。
又一双眸子亮了起来。
两人互相搀扶着,步履奇怪地走到向晚跟前,拦住了她。
向晚一抬头,便看到了两张陌生的面孔,一个年约六七十岁,满脸沟壑,一个约莫三四十岁,眼角有了细纹,皮肤也被晒得黝黑。
两人年龄不同,但都是残疾人,而且衣服虽整齐却早已洗得白,脚上则穿着黑色的很少见的廉价布鞋。
这种打扮,很像是要跟人乞讨,或者说“小姑娘我就缺几块钱路费,你能不能借我一下”的骗子。
向晚又看了两人一眼,很确定不认识他们,“请问两位找我有事吗?”
噗通!
两人也不说话,对视一眼后,直接跪在地上了。动静太大,周围很多人看了过来,目光异样。
向晚皱了下眉,没扶他们,也没吭声,只是神色淡淡地看着他们。
“恁别误会!”见此,中年男人冲她挥舞了两下手,用蹩脚的普通话说道:“俺们不是乞丐,也不是骗子,俺们就是恁帮助过的农名工,看到恁了,想跟恁说声谢谢!”
年长的男人则抹着眼泪,说着向晚听不懂的地方话。
“我没有帮助过农名工,你们认错人了。”向晚淡淡说了一声,拿着保温桶转身就走。
中年男人赶紧把老男人扶起来,然后一瘸一拐地跑向向晚,用最快的语速说道:“俺们真不是骗子,俺们就是刚好看到恁了,想跟恁说声谢谢!”
他在向晚怀疑的目光中,黝黑的脸上泛着红色,“俺们就是来这里当小工,就是恁们说得建筑工,楼塌了把俺们砸伤了,还死了好几个,然后捏老板跑了!”
“要不是恁把那个生日设么派堆礼物卖了,把钱捐给俺们,俺们连治病和装假腿的钱都没有!俺再给恁磕个头!”
他说着就要往下跪。
向晚想了一会儿,才想起她让伯母把生日宴会收到的礼物全卖了,把钱捐赠给残疾人的事。
她把保温桶放到地上,弯腰把中年男人扶起来,“不用谢,我还有事,先走了。”
向晚没邀功,也没留下来听围观群众对她的赞美不绝,弯腰拿起保温桶,去电梯那边排队。
“来,小姑娘跟我换位置,你站我这儿!”身高马大的大妈嗓门洪亮,直接把向晚扯到了前面,然后她站到了最后面,跟周围人比大拇指,“这小姑娘真是人美心善,牛逼!”
周围一阵附和声,全是跟着夸奖向晚的。
向晚进了电梯,还看到那两个残疾农民工在对她用力挥手,脸上挂着感激的笑容。
她看着他们,嘴角缓缓勾了勾,眼底渲染出一抹浅浅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