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五公主的质问和责难,林太傅哑口无言,太傅夫人和林宇言亦是无从解释起。一时间,屋子里再度陷入沉默和死寂之中。
周月琦并不急着索要回答,极为耐心的轻轻拍了拍林梓盈的后背,无声的安抚着林梓盈的惊惧。
眼角余光瞥见这一幕,杜娟更是恨得咬牙切齿,面色扭曲。她的女儿才是太傅府的嫡长女,凭什么被林梓盈这个贱丫头占得上风?
即便是为了她的彤儿,她也不能继续沉默下去。该是她们母女二人的尊荣,即便是得罪了五公主,她也一定要争上一争。
战战兢兢的从林宇言背后走出来,杜娟满脸凄苦和愁容,委屈不已的跪在了五公主的面前:“公主殿下明鉴,臣妇才是太傅府的嫡长媳。”
“你是哪位?”不冷不淡的扫了一眼杜娟,周月琦的态度不可谓不轻视。
已经当了太傅府七年的嫡长媳,却遭遇此般无视和屈辱?杜娟身体一软,捂住胸口掉下眼泪,再度开口的语气里满是悲伤:“臣妇乃礼部尚书家嫡长女,姓杜,闺名一个‘娟’字。”
眼看着杜娟柔弱无依却受尽委屈,林宇言到底还是没能忍住,不顾太傅夫人的阻拦,跟着一起跪在了地上:“公主殿下明鉴,娟儿确实为微臣正妻,且已为微臣生下嫡长女。微臣对娟儿一片真心,情至深处,容不得第三人的插足。”
“夫君……”有了林宇言的表态,杜娟感动不已,安心的扑了过去。
顺势接住杜娟,林宇言口吻怜惜,语气越真挚:“娟儿,让你受委屈了。”
“不委屈。能幸得夫君垂爱,娟儿便不委屈。”摇摇头,杜娟很是善解人意的回道。
夫唱妇随、妇唱夫随,明眼人都能看出,林宇言和杜娟鹣鲽情深,彼此互相情深义重,感情甚笃。
不过很可惜,周月琦并没打算当一个明眼人。
嘴角冷冷的勾起,周月琦很是不解风情的打断了林宇言和杜娟的互诉衷肠:“敢问杜家小姐和太傅府嫡长子是何时认识,又是何时暗通款曲的?”
“公主殿下……”杜娟捂住脸,极为难堪,又很是委屈,“臣妇没有。臣妇在嫁给夫君之前,一直养在深闺,再是清白不过……”
“没错。微臣和娟儿自打相识,便相知守礼,从未逾矩。还请公主殿下不要听信谣言,误会了微臣和娟儿的真挚情谊。”林宇言挺起胸膛,义正言辞的昂头辩解道。
不管是杜娟故意拖长了尾音的哭诉,还是林宇言理直气壮的自我申辩,周月琦都不感兴趣。
直接无视了杜娟和林宇言的所谓澄清和辩解,周月琦径自问道:“敢问林公子和杜小姐的相识,是在与我将军府有婚约之前,还是之后?”
周月琦此话一出,林宇言哑口无言,杜娟脸上的悲伤也是顷刻间僵住。
众所周知,如若不是十年前将军府突生变故,决计不会出现后续种种事端。
林宇言会迎娶杜娟,更是如此。他们两人的相识,是在将军府突生变故、沈雨萱守孝三年期间。
而太傅府和将军府的婚约,却是沈老将军还在世的时候,林宇言的爷爷、当朝沈阁老亲自登门求娶方定下,足足早了三年之久。
以致于论起前后顺序,林宇言和杜娟都下意识想要模糊重点,却没想到五公主会死死抓住,不听他们的真情诉说。
“回公主殿下的话,不是这样的,是……”本就心虚理亏,太傅夫人急的不行,想要救场。
“本公主只问,到底是之前,还是之后?”完全不听任何的前因后果,周月琦的神色异常冰冷。
“是……是……”太傅夫人支支吾吾,却是怎么也回答不上来。
“臣妇乃兰妃娘娘的手帕交。”杜娟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颇为急切的喊道。
就算她是之后才跟太傅府定下亲事又如何?她才是林宇言的正妻,是太傅府承认的嫡长媳。
沈雨萱那个贱人算什么?根本不值一提。要不是五公主非要跑来府上多管闲事,今日沈雨萱即便是病死在这偏远小院里,也没人会理睬和过问。
兰妃,本名林玉兰,乃太傅府的嫡女小姐,林宇言同父同母的亲妹妹。现如今盛宠在身,在宫内很是风光得意。
“太傅府这是拿兰妃压本公主?”周月琦不怒反笑,面上尽是讽意。
“不,不敢!”太傅夫人脸色顿时大变。兰妃固然受宠,可根基不稳,哪里是从小便在皇宫长大的五公主的对手?
唯恐因为此事牵连了兰妃,太傅夫人连连摆手,急忙上前跪下:“公主殿下恕罪,此事兰妃娘娘全然不知情。”
“兰妃才刚入宫两年,我将军府嫡女嫁进太傅府足有七年。现下太傅夫人却告知本公主,兰妃对太傅府折辱我将军府嫡女的事情全然不知?”太傅夫人随口找的这个谎言实在不够高明,周月琦冷声反问道。
这一下,继林宇言和杜娟之后,连太傅夫人也败下阵来,再不敢在五公主面前肆无忌惮。
林太傅一直没有冒然出声。倒不是默认了五公主在太傅府的横行无阻,而是心生不满却无从泄,只得先行按耐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