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儿的眼珠子一转,这人怎么总低着头,他走路的时候都不会撞着吗?可真有趣。不过,他是在和自己说话吗,怎么总叫姑娘,姑娘是谁啊?
“我不是姑娘,我是乙儿。”
柳品尧下意识的在心里默默的念了两边,乙儿,乙儿,‘乙者,物蕃屈有节欲出。’把她比作欲欲而出的春日吗?还真是个贴切的好名字。
等到他现自己竟然在记一个姑娘的名字的时候,柳品尧已经忘不掉这个让人流连唇齿的名字了。
“还有,我不是找你。”
还不等柳品尧反应过来,乙儿已经不顾外面的大雪,径直往院门口走去了。
“姑娘,不是,乙儿姑娘,这还下着大雪呢,你穿的这般单薄会着凉的,你就算是不找小生,也要带着伞走啊。”柳品尧看着乙儿的背影在漫天的大雪中停了下来。
回头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直直的看着他,双唇一碰,嘴角微微的向上扬起,露出了一个古怪的笑容,但柳品尧却觉得意外的惊艳。
雪白的天际下,一个身穿姜黄色衣裙的少女,身姿笔挺的站着,好似一朵雪中的绽放的花朵,让人移不开视线。
柳品尧一时之间都忘了害羞,傻傻的看着乙儿慢吞吞的转过身体,一出院门就不知道朝何处去了。
等到他反应过来,抓着伞追出去的时候已经看不到她的声影了,柳品尧的头上肩膀上瞬间就积起了薄薄的雪粒。
乙儿,她到底是谁呢?
而离开院子的乙儿很快就现大事不好了,她根本就不记得如欣的院子在哪里,但还是习惯性的往前走。
慢吞吞的一个人在雪地里走着,一边走一边在回忆。
也许是走的慢,她又偶尔的站在树下避一避雪,等她走到一处可以躲避的屋檐下时,身上也未曾沾到多少雪粒。
过了一会她想起来,她是从扫雪的地方被如欣领着去院子的,又按着记忆里的路线慢慢的走过去。
也不知是不是天公作美,这一会的雪竟小了一些,乙儿抬头仰着脑袋去看天空,怎么又要降雷了,这天象万千可真是瞬息万变。
等到乙儿再停下来的时候,也不知道是走到了哪里,是一处她没到过的小院。
这里怎么这般的熟悉?
乙儿好奇往里面探了探脑袋,就看到一个黄衣的高个子丫头,正在院子里采摘雪水。
也许是乙儿的动静太大,黄衣的丫头抬起了头,一看到院子外的乙儿,双眼瞪得老大,眉头一皱,咬牙切齿的道:“怎么是你这傻子!”
乙儿摇了摇脑袋,这些人怎么总爱说她是傻子呢,这到底是为什么,她的梦里她的父亲明明总是夸她。
她仿佛还能听到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们家乙儿可真是聪明,学什么都只要听一遍看一遍,除了姑母,全族上下数我乙儿天资最高一点就通,只可惜是个女孩,若是个男儿那该有多好。”
是啊,她明明是最聪明的人了,怎么会是傻子呢。
等到她再回过神来,那个黄衣丫头已经提着东西走到了她的跟前。
“别来无恙啊,小傻子。”
“大人,大人,您没事吧?小的这就去找大夫。”
“先别去,先别去!你听到了吗,是什么声音?刚刚那是什么声音!”孙勤和声音都有些不自觉的颤抖,一把抓住搀扶着自己的小厮,手背的青筋直跳,脸色煞白衬着鲜红的血液格外的渗人。
小厮有些不确信自己该怎么回答,也是吓得浑身抖,“老爷,是,是,是,雷公,雷公显灵了……”
就在孙勤和拉着小厮的衣领怒的时候,又是一道惊雷又急又快的在天地之间炸开。
孙勤和的耳边突然就响起了那个带着鼻音的稚嫩声音,“有,七日之后,冬雷震震,暴雪压顶,需,早作防备。”
一瞬间他的腿就软了下来,身体像是被抽走了魂似的瘫在了地上,竟真是真人显灵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