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豆这晚上可是被折腾得够呛, 翻来覆去上来下去的,和家里闹耗子似的。
柳崇单手也能将她玩转, 不管她要哪里跑, 都能轻松抓回, 按在床榻、桌边、墙角一通亲热, 索性他是不疼了, 不介意折损什么寿命。寿命这事本玄乎,谁又知道自己能活多少年,指不定一个意外也就死了,所以柳崇不想颐养天年, 就想春宵一刻值千金!
福豆心想, 他这是憋得过了火候, 早说不要憋就是了嘛, 折腾个什么劲!
折腾到快天亮, 还得进宫去瞧大势进展, 两人赤/裸抱着熟睡一阵, 清早反倒是福豆先醒了, 推他半天,“你该入宫了!”
柳崇猛地惊醒, 入宫十几年他都未睡过一个懒觉,福豆要是不叫他, 他恐怕就要十几年头一次的误了大事了。
柳崇在她眉心亲一口, 身体还虚得厉害, 温存道, “你继续睡,我就向官家说你得了风寒便是。”说着在床榻坐了起来,拿靴子要穿。
福豆摇摇头,仰面祈求似的,“官家不是还让我干活么,干活拿俸我才高兴,你可别将我关在宅子里头,我会自杀的。”
柳崇忙要堵她嘴,小孩子家家说什么自杀,但福豆却撑开了他胳膊,下地穿衣,然后蹲在地上给他捶腿,“好干爹,亲干爹,就让人家会宫干活吧!”泪眼婆娑,又假惺惺地将下巴放他膝上,“行行好吧。”
干爹现在成了个色诱词儿,平日喊他的字“长瑾”,长瑾喊不动只能色诱,柳崇浑身一热,只好为女色妥协。若留她在宅里恐怕她也没耐性,反倒现在和他一起跟着官家,倒也罢了。
入了宫,皇帝当朝宣布了废后、软禁二皇子两件事,嘉举晋王和柳崇,拟封他一个国公号。历史上内监封王的也有唐朝的李辅国,国公的便更多,算不得什么,若说柳崇在事业上还有什么想得到的,那就是等同于这李辅国、宗爱之地位,获封为王。
柳崇坐在枢密院里,翘着二郎腿躺在玫瑰椅上喝茶,此一役后,若皇帝无新嗣,那晋王便是储君,他亦受仰仗,没什么可担心的。二十四年内监,终于娶妻,将来若能有自己的孩子,也死而无憾。
放下茶后,柳崇看了看左手掌,好歹是血不流了,可脓肿还没退。冯钧顺正好过来报告,“查到了,那夜您去郭太医宅,看到的马车是薛琦的。”
柳崇嗯了一声,将茶杯放下,玩弄一下拇指扳指,“咱家也是许久没体会过这种被背叛的滋味儿了。”
李弯从外面走进来,“郭太医来求见您了。”
柳崇眯缝着眼睛,“你说巧不巧,让他进来。”
郭太医战战兢兢走入内,柳崇歪着头看他,“郭太医,咱们两人是多少年的交情了?”
郭太医跪在地上,冷汗直落,“大官,我也是迫于无奈,薛琦拿我一家老小的性命相威胁,老夫无奈之下……只好服从于他。”
柳崇笑一笑,低头瞧了瞧放在桌上的熏炉,然后凑过去闻了一口。
“那你们都说了些什么?”
郭太医赶忙道,“他来求我,在您的伤药中下毒残害,装作您伤重感染。只是恰好您这时来了,我为了敷衍他,便只少了一味血竭,没有下毒!我真的是惦记着大官您,才没有下毒,请大官务必相信我的这一颗心啊!且,且您流血不止,定会找办法再止血,这样您便能得救。如若我真存了坏心,断不会给自己下这样的套,等着您流血不止时现啊!”
柳崇点点头,“我知道你不敢。旁的,你没有再说了?”
郭太医会意,柳崇最怕的,是他没有去势而又恢复男人能力被人知晓,尤其是薛琦会利用此弹劾他欺君罔上。
郭太医说,“这等事情,他没问,他也想不到着一层上。”
“那他要问,你不就会为了你全家的性命,说出去?”
郭太医支吾害怕,眼睛盯着地面,豆大的汗珠往下掉。
柳崇起身走到他身旁,将右手放在他胳肢窝,把他扶起来,拉着他走到门外去,指着枢密院外两条路。“你看你面前,向东是御史台,向西是出宫。你从这里走出去,向东,将薛琦怂恿你陷害咱家、以及怂恿皇后弑君之事上报与御史台,咱家保你全家无虞。向西,你出宫去,回去只能看到全家老小的尸体。咱家给你这个选择的机会。”
拍完他的肩膀,柳崇退回到玫瑰椅里,继续拿起熏炉闻了一会儿。
郭太医颤颤巍巍,心想着,皇后弑君和薛琦有没有关系,哪里是自己能知道的?薛琦也没跟自己说过,眼下皇后被打入冷宫,薛琦并未受牵连,看来柳崇是想让自己牵头陷害薛琦的。就不管薛琦有没有参与,在这个皇帝震怒的当口,薛琦是跑不了的,而自己则是从犯,因为检举有功,可以轻判。
他硬着头皮,为了全家也只有如此了。于是向东走去了御史台。
李弯瞧他走出去,和冯钧顺相互一望。冯钧顺悄悄对他说,“大官,就这么放了他?”
这可不是柳崇的作风呢,过去也有背叛柳崇的人,都死绝啦。难不成柳崇因为有了福豆这个娇娘子,就变得仁慈了?
李弯,“你是眼睛不好使了吧,教你半夜不要总偷看大官卧房。”
冯均顺十分不爽,“我能偷看,自然是眼睛好使了,你什么意思!”
李弯向里面嘟嘟嘴,“没看见方才大官看见郭太医时,吸了多少下熏炉么。若是不开荤,大官是必药杀他无疑。”
冯均顺不懂,“那怎么还给他选……”
柳崇在里面叫了一声,李弯进去听完命令,出来说,“大官说了,等他从御史台出来,就让我装成薛琦的下人,在宫外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