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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九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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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为防盗章, 购买比例不足60%,36小时后可刷新阅读。出生于滑雪世家的运动员, 总是从小打好了根基,比起半路入门的运动员来说,会显得根正苗红些, 起跑线打从一开始就不同。

罗雪入队时,正值宋诗意归队, 两人都饱受关注。

宋诗意倒是没怎么在意,但兴许是年纪小, 罗雪对这位师姐的关注度却很高。运动员不肯服输的劲头总比寻常人要强一些,和当年的宋诗意一样,如今的罗雪也争强好胜, 处处想争第一。

尤其想与宋诗意同台竞技时,成为第一。

宋诗意坐在雪坡上,静静地看着罗雪的速将全程。

年轻人就是年轻人,精气神都不一样, 没有伤痛, 挺拔自信,八百米雪道起起落落, 最终漂亮冲出终点。

教练们走上前去,罗雪却在人群里左顾右盼,像是在找谁。

宋诗意翻了个白眼。

幸好她躲开了, 不然又遂了那小姑娘的意。啧啧, 年轻人怎么都这么好胜啊?都全队第一了, 还老惦记着她这个失意人。

脑子里乱七八糟想着事,一旁冷不丁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

“师姐不厚道啊,人家滑得挺好,你躲在这儿白眼都翻上天了。”

“……”

宋诗意听出来者何人,侧头就是一记眼刀,不客气地说:“我翻白眼,碍着你了?”

程亦川耸耸肩,在她身旁坐了下来。

宋诗意似笑非笑:“那么大的雪场,干嘛偏挑我旁边坐?”

“想跟你讨教讨教翻白眼的技巧。”

“……起开。”宋诗意瞪他一眼。

程亦川笑了,把雪板搁在雪地里,手肘支在上头,抬眼望着她:“我说师姐,你都比了多少年了,荣耀加身,奖杯到手,还在乎长江后浪推前浪?”

宋诗意拿下巴朝罗雪那边一努:“你以为我眼红她?”

“不然翻什么白眼?”

“我翻白眼是因为——”她说到一半,哑然失笑,又收起了解释的念头,起身抱起雪板往缆车走,“算了,跟你这臭小子有什么好聊的?”

“喂!”程亦川皱起眉头,“我这才刚坐下,你怎么就走了?”

“抓紧一分一秒,好好训练呗。”她头也不回继续走。

雪地里留下一排深深浅浅的脚印。

程亦川暗骂一声,抱起雪板就追了上去,也不顾三七二十一了,开门见山就问:“我刚才看了你的全程,起步堪称完美,力量够,速度够,姿势也很标准……为什么第一加速阶段不把速度提上去?”

宋诗意脚下一顿,没回头,只笑笑:“你这是要指点我?”

“我只是没想通。”

“提不上去了呗,年纪大了,腿脚不灵活。”她说笑似的,四两拨千斤。

“第一加速阶段不提速,中期速度就不够。还有,你每逢雪坡跳跃,离开雪地的时候,脚上姿势不到位,落地时摩擦面积过大,就会受到减速——”

“程亦川。”宋诗意猛地停下脚步,这一次总算回头与他对视,“你以为你是教练吗?那边那群人,哪点不比你——”

哪点不比你强?

你能看出的问题,难道他们看不出?

我要是能做到,我会放任自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你也太狂妄自大、不知天高地厚了吧。

……

那些反驳一刹那间涌入喉头,却在即将出口时,被她紧急刹车咽了回去。不为别的,只因少年眉头紧蹙、抱着雪板执拗追问的模样,被她一眼看出了初衷。

那双黑漆漆的眼珠子里没有奚落,也没有逞威风的意思,他的所作所为不过出于关心。

宋诗意顿了顿,笑了。

她望着比自己高了将近一个头的少年,撇了撇嘴:“也不知道是吃什么长大的,高成这样,跟电线杆子似的。”

程亦川:“……”

我们刚才不是还在聊别的吗?

“你别转移话题。”他皱眉嘀咕,“我能看出来的,你自己应该也知道,好歹也在国际比赛里拿过名次了……想重返巅峰,那些是你必须克服的问题,不然等到退役也提高不了多少。”

宋诗意笑意渐浓:“看不出来啊,原来你这么希望看到我重返巅峰?”

“我——”好心被当成驴肝肺,她还有兴致打趣,程亦川盯她半天,憋出一句,“算了,随你的便吧。”

她能否重返巅峰是她的事,他都自顾不暇,真是吃饱了才来关心她。

你瞧瞧,人家并不把他的关心当成要紧事。

程亦川抱着雪板,与她擦身而过,坐上了缆车,只是半途还是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宋诗意就在下一辆缆车上,没注意到他的视线,只是望着山上又一个开始速降的队员。

目不转睛地望着。

缆车缓缓上升,背景是积雪覆盖的长白山脉,下午时分的太阳穿过玻璃窗,在她面上洒下一层朦胧的金色。

可最亮的却是那双眼,隐隐有令人动容的光。

同为运动员,爱与不爱,一目了然。

程亦川看她片刻,嗤笑一声:“明明就很在意,偏要故作姿态。”

可那一天剩下的训练时间里,他亲眼看见宋诗意数次从起点冲出,完美的开局,漂亮的姿势,却总在提速阶段表现平庸。

他也知道为什么宋诗意会对着罗雪翻白眼了,因为当宋诗意表现不好时,罗雪总在山底下一脸开心。

有一回他跟她站得很近,亲耳听见了她的笑声。

他侧头看去,罗雪注意到了,也转头看着他,含笑问了句:“你觉得她滑得怎么样?”

他没说话,也没有多余的表情。

罗雪自顾自接了下去:“她以前在女队屈一指,我还以为会是劲敌,没想到……”

没说完的话,程亦川心知肚明,她大概想说宋诗意不堪一击。

竞争关系总让人性最丑恶的一面显露出来。可那本不该是运动的本质,也绝非竞技的目的。

他报以一笑,淡淡地扔下一句:“可她至少登顶过,风光过。”

回头再睨罗雪一眼,剩下的那句话没有说出口,可他知道,罗雪也心知肚明——“而你呢?”

他看不起她,莫名其妙帮着那个再不复当年勇的师姐说话。罗雪一愣,脸色难看起来。

最后一轮训练时,已近黄昏,宋诗意在提速时似有变化,脚上的姿势也更为用力,弧度略紧。

程亦川精神一振,在山下直起了腰来,以为他的话总算派上了用场,却在下一刻看见她又放松了下去。

……速度只提了那么零点零几秒吧,功亏一篑。

Sht!

他烦躁得抹了把头,心道,好一头不求上进的倔驴,难道不知道底下有人等着看笑话吗?好歹争口气啊。

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和宋诗意其实立场很相似,队里都有人看他们不顺眼,而他们都需要证明自己。

可他又立马反驳了自己,不不不,他是因为出色,所以为人所忌惮,她才不是。

“程亦川。”有人叫他。

他还兀自沉浸在恨铁不成钢的情绪里。

孙健平在那头叫他半天,没见他有反应,只能气呼呼走上前来,一个爆栗敲在他脑门儿上:“叫你呢,训练时间什么愣啊?”

程亦川一声痛呼,抱着脑门儿从雪地里跳起来:“我不是都练完了吗?”

“呸,我这队里有规矩,一天没拿世界冠军,训练就不算完!”孙健平指指山上,“去,再滑一次。”

对他的要求比对别人都要高上一些,因为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这个道理,程亦川也明白。

所以他嘴上嘀咕着:“残忍的老头子,下手真重。”身体却无比自觉朝缆车走去。

孙健平在后头嚷嚷:“这就叫残忍了?那你是没见过我真正残忍的样子。改天一定好好让你瞧瞧!”

程亦川扭头,信口开河:“别介啊,您老人家都这岁数了,是更年期到了吧,脾气这么差劲?要不,吃点药调理调理?我爷爷有个老中医朋友,我给您介——”

“滚犊子!”孙健平几个箭步冲过来,一脚揣在他屁股上,“再废话,看我收拾不死你!”

程亦川一个趔趄,夹着尾巴跑了。

惹不起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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