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热水一冲,顿时精神许多,快速洗了个澡,穿衣服的时候她现一件事:她内衣忘带了。
秦婉婉拿着睡衣纠结半晌,最后把心一横,套上睡衣就出去。
不管了,反正她跟陆扬都领证了,虽然是同睡一张床的夫妻,但她怀孕呢,陆扬现在也不能把她怎样。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怀孕的原因,最近她总觉得胸涨涨的,穿内衣睡觉就更不舒服了。
更何况……她隔三差五撞见陆扬晨那啥,相比起来,不穿内衣根本不算个事儿,很正常。
秦婉婉轻咬下唇,耳朵有点烫。
秦婉婉出去的时候,是含胸驼背的,并且一出去就马上钻进被子里盖住身体。
陆扬没多留意,只当她太困了。
直到他转进被窝,秦婉婉睡着的时候习惯性抱住他的一只胳膊,他察觉到他的手臂和她的柔软只隔了一层薄薄的布料,当真是软玉温香在怀,刺激得他睡意全无。
陆扬的呼吸修炼紊乱,他看着秦婉婉的睡颜,记忆不由自主回到四年前,秦婉婉十八岁那年的夏天。
十八岁的秦婉婉正是嫩得掐出水的年纪,那一年她还只是个读高二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片子。
陆扬大她四岁,却因为读书早,那会已经熬过规培,并且在另一座城市最好的医院成为了有编制的医生。
那时候的陆扬还没现在这么成熟稳重,性格比现在更高傲冷淡、不可一世。没人觉得他的性格奇怪。毕竟恃才傲物是每个天才的标配。
直到那次医疗事故生,一位年仅十岁的孩子在他的值班时间死去,尸检结果表明,孩子死时血清钾浓度过高,而在此之前,他明明看到检验科报了那个孩子钾低的危急值,所以他开了静滴□□的医嘱。
陆扬至今记得他开的那个医嘱,500毫升5糖加15毫升钾水缓慢静滴,药水挂上去不到十分钟,孩子心搏骤停,他抢救了一个多小时,最终还是没有救回来。
后来,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钾低危急值变成钾高的危急值,偏偏检验报告单离奇消失,检验报告系统里的存档也不见了。
陆扬有嘴说不清,所有人都以为是他的过失,他将面临吊销执照的惩罚,并且还有可能会遭受牢狱之灾——孩子的父母,已经将他告上法庭。
即使陆扬一再重申他没开错医嘱,但除了家人没有人相信他的话,他们只会说:“你看那个陆扬,平时一副看不起人的样子,拽得跟什么似的,别人说什么他都不听,现在好了,出了事了,可怜一个家庭失去养育了十年的孩子。”
陆扬即使一再坚持自己没错,在悠悠众口之下却只是徒劳,甚至被媒体爆出他是锦城医药器械集团的继承人之一时还连累到公司,股票一片飘绿。
临近开庭的时候,陆扬甚至有些放弃了,因为绕是以陆家的家大业大,都不能证明他的清白。
而秦婉婉就是在哪个时候拖着一身伤出现在他面前说,“陆哥,我给你把证据带来了。”
她带来了证明陆扬清白的至关重要的证据:一段视频。
视频的角度是偷拍的,偷拍的人躲在衣柜里,从柜门的缝隙中艰难伸出摄像头,视频中的主角是那对在媒体前无助哭诉的夫妻。
然而那对夫妻在这段视频里却换了一副脸孔,阴险虚伪,冷漠无情。
他们应该是住在一家宾馆,女人坐在床上摸着肚子,她的小腹还没有明显隆起,但脸上已经带着□□:“刘医生跟我说,我这一胎一定是个儿子。”
夫妻两看着女人的肚子,脸上露出自内心的笑意,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刚失去女儿悲痛欲绝的父母。
“不是个小丫头片子就好。”
“死了个小丫头片子,换来几百万赔偿也值了,没想到那个医生家里那么有钱,早知道当初多要一点赔偿。”
“不过没事,明天我们再在媒体面前装装可怜,现在的人很好骗,不用我们开口他们都会自捐款打过来,到时候风头过了,就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把儿子生下来,让他享受最优渥的生活。”
夫妻两畅想了好一会未来的幸福美好生活,然后话题一转,又回到最初。
“你说,警察不会查到小丫头片子的死和我们有关吧?”
“怎么可能?你不说我不说,又有谁会知道咱们偷偷给她打□□?这次老天爷都站在我们这边,好好的化验单说不见就不见,你等着吧,那个医生输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