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京墨面不改色地走进了屋内,也许该谢谢黄药师没有在听到那些话后当场作,而是给了她几分薄面地把质问之词留到房里说。
不过,楼京墨无视了黄药师的怒气,径直上前握住了他的左手腕,“你心里有气,摔多少杯子都行。这样拍桌子,手不疼吗?你看,它都红了。”
黄药师望进楼京墨一双半含挂念的眼眸,刚刚窜起的一股气就堵在喉咙口,却还是讥讽地说,“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你难道不是奉行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这便对那些人和颜悦色了。还真难为你分心在意我的手。”
“话也没错,不是原则问题,我不并不喜结仇。何况商人逐利,合则两利,与听溪村合作重现昔年茶马古道之路也是可行。”
楼京墨此言一出就被黄药师甩开了手,她无奈地笑着摇头,“黄兄,你这气生得也太不值当。你与他们比什么,那些都是外人,你本就是不一样的。”
黄药师听到这句心间忽的一烫,一愣神慢半拍地现楼京墨取出了一个小瓷瓶,她已用指尖取了消肿膏药抹到他的手心。此药膏的见效奇快,仅仅是覆于掌心便觉清凉而不见了红印。
“药膏送你了,希望你以后少用到。”楼京墨狡黠地说着将瓷瓶塞到黄药师左手中,却被他以右反扣住了手腕。
黄药师已是神色平缓地为楼京墨号起脉来,今日搏命一战两人都受了内伤。“这几日留在山谷修养,你别冒然给自己用药。医者不自医,等休息两个时辰,我们商量着看看选用什么药材好。”
楼京墨点点头表示肯定配合,又疑惑黄药师为何还没有松开她的手腕,他似乎还有未尽之语。“怎么了,你还要嘱咐什么?”
黄药师抿着唇沉默了片刻,难以看出他到底思量了什么,片刻后他认真慎重地问,“小砚,可以告诉我,你最想要什么吗?”
这个问题却让楼京墨也沉默了,纵使她能巧舌如簧,此刻心有所动竟也不敢轻易回答。不过,她眨了眨眼还是笑道,“都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我想要将来某日天下第一。黄兄,你意下如何?”
短短几句话,两人之间出现了第三次沉默。
“可以,当然可以。你大可放心,我不会让你的。”
黄药师终是说了这一句,也是露出笑容,用手指取了些许消肿药膏抹到楼京墨微红的眉间,他还迅速探身向前轻轻吹了吹。“好了,都说吹吹就不疼了。”
楼京墨没好气地一把拂去黄药师的手,见鬼的吹吹不疼,这分明是她配的药膏效果立竿见影。“如果不是你刚才下手弹了一指,它怎么可能疼?”
黄药师笑着摇摇头,弯腰把地上的铜水壶与木茶杯都捡了起来,还说让他尽情摔,也不看这些东西会不会碎。他便也摊开左手,表明他们两人此番是扯平了。“我也被你气了一场,还不够吗?”
‘活该!这是你气量小,还要我顺毛摸。’
楼京墨到底没把这话说出来,挥挥手示意黄药师快些回他房里去,她现在需要静养不想再说话。
黄药师将瓷瓶收入怀中,不急不恼地走了出去,顺带从外面合上了房门。
他低头看了一眼左手掌心的纹路,那是人人都想要掌控的命运。有朝一日相争天下第一,也未尝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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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霜秋秋已尽,桃花岛上却仍花开不败,未见寒意深。
从西南滇藏边陲折返东南桃花岛耗去了大半年的时间,这已是加快脚程不曾留恋沿途风景。
正月里凌寒子被杀身死,金石洞里的危险去了一大半。
二度再探石洞,黄药师找到了中心石窟内暗藏的机关总控室。他将入洞其余四条岔路的阵法全都解除,就现整个洞窟是遍布各种毒物,各式各样的机关里变异的蛇虫鼠蚁几乎无一不齐。
除了凌寒子之外,听溪村里谁都没有饲养毒物的喜好,洞里毒物更不适合放归山林只能就地杀了,取可用的部分制成药物。
至于洞内所种的珍奇药植都被连盆带走,而能将草木顺利地运出深山,一方面有赖于刀老头等当地人的帮衬,更重要的是有园艺高手黄药师对花木的看顾,才让它们逃过了凋零的劫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