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离开西宁到返回兰州, 一年时间匆匆而过。
一年可以生不少事情,不谈似楼京墨离奇体会一把时间差多过了五六年的隋朝生活, 像是王怜花顺利完帮朱七七接生, 像是李红袖积极参与到打击非法贩卖人口行动中, 像是林诗音成了出版小楼春/药方的校正主管。
“罂//粟壳滥用造成珍味楼十人死亡的案子不简单,目前只确定了西宁城是贩卖罂粟的一个重要中转点,珍味楼负责采购的李明大厨在出事没多久就暴毙了。
李明是珍味楼的股东之一, 全权负责制定菜谱与采购高价食材,他一死就没了供应商的踪迹,更无从得知罂粟除了卖给珍味楼还有哪些下家。”
林诗音此来兰州是与姬冰雁商谈医术药方北方地区的出版事宜。她在接触学习了药铺的工作后主动研究起了草药学问, 不求能成为用药高手却要求自己干一行起码要懂些专业知识,她读过楼京墨留下的手书, 自是了解到罂粟此类植物的危险之处。
“这一年来,红袖一直没有放弃追踪调查, 想要确定罂粟有无大量流入民间。虽然还没查到运到西宁后是销往何处, 但是一点红已经追查到了它的来源正出自苗疆,他在一个月前深入广西, 目前还没传回最新消息。”
楼京墨看着林诗音就此侃侃而谈, 她的眉宇之间不复昔日忧愁而越神采横溢, 人果然活得充实一些更好。
“小砚,我有些担心一点红,听闻苗疆十分诡秘, 他又是深入对方老巢, 却也不知怎么帮到他。”
林诗音说着心有忧虑, 却见楼京墨眼带笑意地注视着她,不解地摸了摸脸,“怎么了?我脸上蹭到灰了吗?”
楼京墨一本正经地摇摇头,“哪有什么灰,是诗音姐越来越漂亮了,我看得入迷了。”
“你啊,和你在说正事,你还没个正经。”林诗音笑着轻点了一下楼京墨的额头,“还有一件事情必须要你定夺,杜青去过一次江南小楼春的总部,为的是联手调查非法贩卖人口案。小楼春与青门本就有合作,而她说了等你回来立即见一面,想要合作得更加紧密一些。”
历朝历代都在打击非法贩卖人口,作为朝廷在江湖中的暗中势力,青门势必出手管一管。倒是李红袖如此积极配合,八成是源于小时候被拐到醉仙楼的经历,而希望能做多少算多少,不让其他孩子遭受她遇过的磨难。
楼京墨不反对李红袖配合朝廷行动,只要她把握好分寸,不在没有保护措施的情况下冲到救人一线就行。不过,杜青想要立即再见一面,重议紧密合作一事,只怕其中的事情不简单。
“我会与杜青联系的,之后视情况而定去一次广西。诗音姐也别太担心,我会去给一点红搭把手,查清罂粟的来源。”
比起调查非法买卖人口,因为小楼春以医馆药行生意为主,楼京墨更关注大量罂/粟壳的来源,她更担心的是有人提纯罂/粟而制造出鸦/片,此物的可怕性足以毁掉一代人。
如今,大明境内恐怕鲜少有人真的认识到鸦片之毒,楼京墨也没有多言让林诗音为之忧惧,是转移话题旁敲侧击地问起她与李寻欢的近况。
“诗音姐,你来兰州之前去过京城,有没有见过李大哥?他公务繁重,不知近来身体情况可好?”
楼京墨还是很关心她主治的病患,刚一到兰州就即刻读了京城李大的来信。李大自言除了糟心的朝局,其他是一切都往好的地方展,李寻欢结识的新朋友阿飞,是比那个被他扔到沟里去的龙啸云要靠谱千百倍。
也许是因为李寻欢将阿飞视作弟弟,不愿出入江湖的阿飞为人所骗,他终是操起了做长兄的心而稳重了不少。
李大在信里简单提了一句,林诗音在半年前就给他去信,希望将与李寻欢原定的婚期后延三四年。如果在此之间任何一方想要分手,那么也就成全了对方好聚好散。
林诗音听到楼京墨问起李大,心知肚明实则在问李寻欢,她并不遮掩地说到,“能气到大表哥的人,一只手都数得过来。只要寻欢不给他添乱,他的身体又岂会不好。这一年,寻欢结交阿飞之后,两人结伴行走江湖不时就会去杭州看我。以前可不见寻欢那么主动。”
也许,真的是被偏爱的有恃无恐。当林诗音不愿再只以李寻欢为重,如此反倒引得李寻欢三不五时徘徊于西湖小楼春之侧。
“反正我是一点也不着急,后来仔细想想,我与寻欢都没有做好为人父母的准备,那就再等上三四年慢慢来吧。你们不用担心,我也伤心过了,如今不会再为一个人而那么执着,何况江南是有大把的年轻才俊。”
楼京墨为林诗音的释怀而松了一口气,她暗道一句真不是有意插手延缓了他人婚事。成亲之事可小可大,有的人就是酒席一摆礼金一收完事,有的人则是在此事上寄托了后半生的幸福,条件允许的情况下还是想明白一些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