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之后,路秋天和亚飞就各自回屋休息了。亚飞的身体还没完全康复,她早早就躺到床上睡下了。
而另一间房里的路秋天,给岳戈打了个电话。
岳戈看到来电显示上跳出路秋天的名字,颇有些惊讶。老实说那天晚上在电话里,他们的聊天并不怎么愉快,他试图圆滑地绕开那个敏感话题,可路秋天不知道怎么开了窍,死咬着不放,逼他给一个痛快。
于是他就只能给她一个痛快。他说,秋天,你很好,我特别喜欢你,但你值得更好的人。
最后路秋天是哭着挂掉了电话,挂电话之前还颇说了几句怨言。
——岳戈也好,师小海也好,再聪明再能洞察人心的人,也不能尽善尽美地处理一段关系,弄出一个让所有人都满意的结局。毕竟人生本来就是充满无奈和矛盾的。就像一道很难的数学题,即便聪明的人能在最后做出它的解,可解题的过程总是辛苦的,也难免犯错。
岳戈本以为,路秋天不会再主动来找他,或许从此以后还要故意避开他。却没想到,只过了一天,路秋天又给他打电话了。从昨天开始,路秋天就一直在出乎他的意料。
他接通了电话。
电话那头的路秋天过了几秒才开口:“你在干什么呀?”她的语气听得出来,故作轻松,实际上还是紧张的。
岳戈只作没有现他的局促,好声好气地回答:“在玩游戏。”
“哦……是上次你说过的那个游戏吗?”
岳戈平时很少玩游戏,偶尔闲得无聊,玩一会儿手游,纯粹打时间。他和路秋天暧昧的时候聊起过关于游戏的话题。
“嗯。”岳戈随口问道,“你呢,在忙什么?”
如果路秋天愿意和他重回暧昧关系,他自然是愿意的。那是他所享受的状态,本来受不了的人就是路秋天,路秋天回心转意,他又有什么必要退避?而且路秋天也不是第一个鱼死网破地闹一场然后又回心转意的姑娘。
然而接着,路秋天又说了一句让岳戈有些意外的话。她说:“我在想你。”
她也不是第一个向岳戈说出这样大胆直白的话的姑娘。但往往能将这些话挂在嘴边的姑娘,本身的性格就是热情奔放的,她们有一些想你了,便说很想你;她们有一些喜欢你了,便说好爱你。这份想和喜欢,对她们自己而言是轻松的,于是对被想被爱的人而言,也同样轻松愉悦。谁不喜欢被人欣赏的感觉呢?可如果有人把这句话说得磕磕巴巴、声音打颤、呼吸乱了节奏,即使不能面对面看到说话者的表情,仅从语气就能想象出对方脸上每一块肌肉都绷紧的样子——那对于被爱被想的人而言,告白亦会带来不小的压力。
岳戈失笑。片刻后,他摇摇头,不置可否,不予回应,只是轻声说:“我的傻姑娘。”
路秋天给岳戈打这个电话的目的,就像是一场宣战,她要告诉岳戈,她还不打算放弃。至少现在,她不愿意放弃。她没有太多话可说,她也还是紧张的,东拉西扯了两句,很快就挂断了电话。
挂了电话以后,路秋天像是被抽干了力气,耷拉着脑袋,肩膀内拱,坐在床上呆。过了一会儿,她爬到床头,拿起搁在床头上的一个大兔子公仔,泄愤似的捏了捏兔子耳朵。
这个兔子公仔是岳戈送给她的。
有一次他们一起走在路上,路过一家周边贩卖店。隔着玻璃柜,路秋天看到了这个公仔。这是某部国外卡通电影里的卡通角色,路秋天一向对可爱的东西没有抵抗力,当初看电影的时候就对这只兔子喜欢极了,于是目光一下就被兔子公仔吸引,情不自禁地扑到玻璃柜前,感慨道:“天啊,好可爱!”
当时岳戈问她,要不要进店铺去看看,路秋天却依依不舍地摇头拒绝了。她看到了公仔的价格牌,一个半人高的正版公仔,售价要上千元。
当时岳戈什么也没说,仿佛没有看出她的纠结与难过,很快转移了话题,带着她一起离开了。
几天之后,岳戈和路秋天一起吃饭,他送路秋天回家,路秋天正准备下车的时候,岳戈从后座取出一个大兔子公仔塞进她的怀里。
当时路秋天真的是惊喜极了,在看到公仔的时候已经克制不住尖叫起来,当把公仔抱在怀里,她简直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她问岳戈,为什么送她礼物?
岳戈故意想了一想,说,节日礼物。